築風格典雅大氣,朗闊自然,傢俱裝飾也樸實厚拙,只是往裡面走越走越風格迥異。前院是樸素的風格,大刀闊斧,線條粗糙。走過兩道院牆後,院子的裝潢開始精巧瑰麗。
因為種著符合時令的花草,繁花相簇,過渡自然。
花影深處,一人臥在貴妃椅中,百無聊賴地抱著一本舊書,另一人坐在跟前……啃蘋果。
“你之前是不是沒有好好喝藥?”
號完脈,安楚眉頭緊蹙,相比於從前,裴承影的脈象出奇緩慢。種種跡象說明,他的身體不僅沒有恢復,還更加虛弱了。
照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離開國公府,搞不好還得跟這位爺殉葬。
裴謙若無其事地將面前的湯藥端起,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他躺在紛雜馥郁的花架下,淡粉色的小花迎風飄著香氣。
腿懸空著,貴妃椅搖了又搖。裴謙身形不算壯碩,但身材的線條清晰,幾重鬆散的衣袍下,尚且能觀摩一二其流暢的輪廓。
“苦……”裴謙小聲抱怨道。
“蜜餞。”安楚例行公事,將一碟糖漬桃瓣放到他跟前。
這傢伙可真難哄,吃個湯藥都要拿蜜餞壓苦味,雖然口頭嫌棄過一陣子,卻也偏偏心軟學著做蜜餞。
阿敏傾囊相授,畢竟之前府裡面不怎麼做甜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國公爺吵著藥太苦,沒蜜餞絕不肯喝。
雲滄海作為貼身侍衛,對主子的心思昭然若揭。和敵方將領捅個對穿的時候,可沒聽見他支支吾吾。
“還是苦……”裴謙恃寵而驕。
“愛喝不喝。”安楚深吸一口氣,索性將藥碗端起來,站起身剎那,卻被對方揪住衣角。
碗被安置到身側的暗紅色的漆器盒子裡。
安楚回頭,眼前人眸子裡閃著忽明忽暗的光,微微星火如流螢,撲騰閃爍的光點又像是沉睡在遙遠銀河的星宿。
這人就是很奇怪的存在,風華難以用言語形容。就算是在病中,也有難掩的精緻和昳麗,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兩眼。
看著看著就挪不開眼了,如此一來國公爺的目的便達到了。
嘩的一下,安楚便被拽進一個蓄謀已久的懷抱。
裴謙不是急色之人,他雖被傷透了心,但還是不改從前,該怎麼挑逗就怎麼挑逗。
她是拽不回懷裡的風箏,只能藉著好風一次次迎上碧天青雲。
裴謙順毛似的摸了摸安楚背後的長髮,髮絲柔軟,在光下好像每一個根髮絲都泛著光。
髮絲比人柔軟。
他道:“我聽雲滄海說,你把救回來的姑娘安排出去了。”
“遲早是要走的。”安楚輕微轉了個身,但奈何椅子太過狹窄。
她沒骨頭似的,靠著對方的胸膛,身體避免放棄了掙扎。
搖椅就著兩人的重量,吱呀吱呀晃了一聲。
裴謙又道:“你的身體,也不見得恢復。”
安楚也沒有刻意避開這個問題,她道:“一輩子不好,總不能一輩子賴在你這兒。”
她已經不抱希望了,身體什麼狀況,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