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的她,眼看著便要落淚,卻又死命用手按著眼,仰起頭不讓自己哭。
秦嶽也陪她跪在一旁,聲音也軟了下來,不復方才的霸道:“有什麼要對師孃說的話,都說了罷。”
冷世歡跪了許久,也捂著眼許久,再移開手之時,雙眼通紅,隱隱有淚:
“阿孃。。。我是嫣嫣。”
伸手輕輕摸著墓碑上楚芸的名字,艱難的扯著嘴角想讓自己笑出來,卻是無比難看:
“阿孃,你是不是不認得嫣嫣了?你如果不認得,嫣嫣會生氣的。。。
阿孃,嫣嫣想你,嫣嫣很想很想你,在宮裡度過的每一個害怕的深夜,嫣嫣都在想你。阿孃,那些日子女兒真的好害怕,可是女兒身邊沒有阿孃,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說著,鼻音越來越濃,跪著上前將臉貼在墓碑上,手也攀扶在墓碑之上:
“阿孃,我弄垮了田家,田氏卻還活著,沒能送田氏來給你陪葬,嫣嫣跟你說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但凡女兒活著一日,總不會放過她的,阿孃的仇,女兒一刻也不敢忘。。。”
如是低低說了許久話,再無話可說之際,終是向秦嶽道了謝,便準備起身:“謝謝你帶我來看阿孃,這是冷家的墓地,我們先走罷,被人知曉了不大好。”
正要起身之時,秦嶽卻拉住她:“你要說的話說完了,我要對師孃說的話,還未說。”
拉她跪好之後,秦嶽從懷中取出帶冷世歡出門前特地去取的東西,道:
“師孃,你曾經交代秦嶽的事情,秦嶽不敢忘,一直都謹記在心。如今,秦嶽終是要完成師孃交代的最後一件事,娶師孃唯一的愛女為妻。
秦嶽再此立誓,此生定不負我妻冷世歡,如違背此誓,便叫我下地獄,永不超生。”
發過誓後,將婚書遞給冷世歡,道:
“阿歡,我說過你是師孃許給我的妻,有婚書為證。你的嫁妝,早在師孃去世前便託付給了我,並非被老師與田氏霸佔了。我要娶你從來就不是說笑,如今當著師孃的面兒,阿歡你說,你能違背師孃的遺言麼。”
雖是再問,語氣卻是篤定了冷世歡不會說不,冷夫人一向都是冷世歡的軟肋,哪怕,她是一個死去好些年的人。
冷世歡低著頭不曾出聲,雖未答應,卻也不曾說不,秦嶽知她心亂如麻,便先領著她往回趕。
馬車上,冷世歡仍舊是沉默的近乎可怕,秦嶽的聲音便是在此時響起,帶了磁性卻又滿是悲涼:
“阿歡,我總覺著我若用情至深,你該是能明白的,如今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可便是如此,我也甘之如飴,只要能每天見到你,一切都是值的。”
這話說的很是真誠,冷世歡臉微微紅了紅,別過頭不去看秦嶽那雙勾人的眼。秦嶽卻是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捧著她的臉與她對視:
“你心裡沒有我,我卻仍舊強迫著你嫁給我,是我的不是。可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如今這世道,想要得到楚之的人不計其數,他們都想用楚之來號令天下。
我只有給楚之換一個身份,才能將他保護到安全還給陛下那一日。你若嫁給了我,楚之便是我的繼子了。我的孩子,我保護他自是不會叫人懷疑他身份,便當是為了楚之也好,你便答應嫁給我罷。”
聽他如此一說,冷世歡倒是愣住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護住楚之,是那麼難的一件事。自是也不曾想過,他勢在必得的要娶自己,也有楚之的緣故。
見她再聽了,秦嶽面上逐漸帶了笑,離她又是近了些,繼續道:
“他日楚之回到陛下身旁,我便還你自由,可好?你不是不喜歡宮裡麼,如今我替你擺脫了皇宮,屆時我再將師孃給你備的嫁妝還你,你便可以過自己的生活,做什麼,都無人再攔著你。”
如此,冷世歡終是聽懂他的意思,當即便驚訝出聲:“你是讓我與你做假夫妻?”
秦嶽不曾點頭,也不曾搖頭,只答非所問道:“阿歡,我也是有私心的。”
一時間許多滋味浮上心頭,冷世歡終是覺著自己錯了,著實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些,故而很是誠懇的與秦嶽道歉:
“秦嶽,對不住。我之前。。。之前說了好些話,都是氣話,不是有意的。我不該那般看你的,我也不該懷疑你的。”
回應冷世歡的,是秦嶽十分歡喜的笑,那一張臉一笑,卻是比女人還叫人沉醉,故而冷世歡看呆了,耳旁是秦嶽十分好聽的聲音:“阿歡,明日我讓寧安陪你去挑成婚要用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