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世歡聽聞冷大人三個字之時,渾身一僵,秦嶽拍拍她的手,她放漸漸放鬆下來。只要秦嶽在,她便覺著安心了。
魏寧成來的有些晚,如今他在秦嶽手下領了一份少將的職,再沒有當初的吊兒郎當,也不敢看不起秦嶽:“下官處理了些公職上的事兒,故而來的遲了些,還望相爺恕罪。”
舉著酒杯上前,與秦嶽告罪,卻在看見秦嶽身旁的冷世歡之時有些愕然,覺著大抵是自己看錯了,總覺著這夫人像當初冷家那丫頭。
正疑惑著,卻聽秦嶽道:“這是本相夫人生辰宴,本就是讓大夥兒聚在一塊來玩的,遲了些也不打緊,魏少將無需介懷。”
這些大臣帶了家眷,也有小部分是再宮裡見過冷世歡的,故而此時都煞白著臉,悄悄扯著自己老爺的衣袖,將這個事兒說了。
漸漸的,有些大臣的臉色變了,舉著酒杯的手也開始顫抖。對此,秦嶽是看在眼裡的,也曉得他們在怕什麼:
“本相夫人有了身子,眾大人不是應該替本相高興麼,怎的還擺出這樣一副不討喜的臉,莫不是對本相不滿心生怨懟了不成?”
此時那些知情之人,皆是苦不堪言,說恭喜,便是要為秦嶽死守這個秘密,從今往後還得將那明夫人看做秦夫人了。不說恭喜,便是與秦嶽為敵,不曉得還能多活幾日。權衡再三,還是跟著那些不知情之人一道不住說著恭賀的話,拍著馬屁,願以相爺馬首是瞻。
對此,秦嶽仍舊是表情淡淡的,昔日自己落魄之時,可沒見他們有這樣好的臉色給自己瞧。
冷世歡出盡風頭,便是長華,也為了秦嶽做出一副對她好的不得了的樣子。一時之間,好些人嫉妒她,其中,也包括那楚之口中被壞人帶走的冷嫣堇。
她今夜的身份,也不是安嬪,而是秦邦的平妻,也被人喚一聲秦夫人。
終是再見秦嶽,卻不想他早已將自己的姐姐捧上了天。還這般大張旗鼓的,用他的方式為自己姐姐正名。想著,冷嫣堇便忍不住落了淚。
冷世歡覺著有些悶了,便道要出去走走,秦嶽知她不喜歡這些人,便隨她了。冷世歡離開,冷嫣堇便跟著離開了,一直尾隨著冷世歡。
“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跟在夫人身後這麼久,到底想做什麼!”
忍無可忍的靈兒終是轉過頭,對著冷燕啟吼了出來,冷嫣堇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冷世歡:“姐姐,我有話與你說,能不能讓你的婢女迴避一下?”
許久不見,冷嫣堇眉間的哀愁更濃了些,冷世歡覺著終究是自己搶了她的孩子,對她抱著虧欠的心思:“你說罷,她們都是知情人,不會亂說的。”
秦嶽派來的人,自是曉得實情的,如若不曉得,秦嶽哪敢放心讓她們來伺候。冷嫣堇瞧著冷世歡的滿臉幸福,便越是覺著自己命苦,已然帶了哭腔:
“姐姐,你為什麼不放過我外祖父他們我不想計較了,我娘到底有沒有害過母親,我也不想去探究了。
如今我只想看看楚之和敏敏,先前聽說楚之被姓明的逆賊帶走了,我憂心不已。後來又聽說楚之在嶽哥哥這裡,我就想知道,他究竟在不在這裡。”
冷世歡如今已是母親,自然是明白一個母親的心情,聞言也只輕嘆一聲:
“楚之很好,秦嶽很認真的再教導他。敏敏也很好,你若想見,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們。”
冷嫣堇不曾挪動腳步,看著冷世歡欲言又止,秦邦與她說的那些話猶在耳旁迴響。最終,也是沒有說出口,只靜靜跟在冷世歡身後,朝楚之與敏敏的院子走去。
“姐姐有沒有想過,若有朝一日,陛下知曉了一切,會怎麼樣?”
沒來由的問了這麼一句,叫冷世歡覺著莫名其妙,卻也認真的回應她:“不曉得,也沒想過。”
冷嫣堇聽聞後,淚眼朦朧的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我想過,時常在想,若是陛下知曉了一切,我的結局會如何,定然是不得好死的。可我沒有選擇,我沒有遇到一個向嶽哥哥那般疼你一樣的人來疼我,我的心裡也容不下第二個人。我只求他日事發,別牽連楚之和敏敏便好。”
冷世歡不知她在說些什麼,便不答話,只在靈兒和玉兒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走的很仔細。到了楚之的住處,楚之正在自己的書桌上提筆習字,見了冷世歡,很是歡喜的跑了過來:
“娘,相父今日誇了楚之的字,這方端硯,便是相父給的賞賜。”
不知何時開始,楚之已然成了一個學著討秦嶽歡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