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被剛邁進家門的丁先生打斷。我趕緊站起來叫了聲:“爸。”
“你回來啦。”他笑著問母親:“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
我趕緊說:“是這樣的,我準備年底把工作辭了,媽怕您擔心,不讓我告訴您。”
“辭就辭了唄,一個月才拿幾千塊,回來吧,咱爺倆一起幹。”
我撓撓腦袋說:“讓我再想想。”
第二天上午我們又早早地來到醫院,找主治醫生了解情況,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這是典型的脈衝創傷而產生的失憶症,主要分為心因性失憶症和解離性失憶症兩種。它的特點是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因而對生活造成困擾,並且這些症狀卻又無法以生理的因素來說明。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誰,治療起來也相當麻煩。”
“那有希望嗎?”
“失憶症目前治療起來還不是很成熟,因為個體的情況不盡相同,一般採取綜合治療的方法,例如外科給予高壓氧的環境,配合電療刺激神經中樞,加之以中醫的針灸療法,但效果很不明顯。”醫生接著說:“另外還要在人為關懷上創造條件,譬如經常帶她到一些熟悉的地方轉轉,刺激她的記憶,多和她溝通溝通,這是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好在患者還比較年輕,如果持之以恆,出現奇蹟還是有可能的。”
丁雪嬌和林是吃過午飯才來的,那丫頭也夠貪心,帶了好幾包山核桃。
返回時我和媛媛都不開心,丁雪嬌說:“我覺得你們太貪心了,能夠醒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還不知足?”
想想也對,心中豁然開朗起來,也許另一個奇蹟就在不遠處等著我們呢。
A9高速入口處發生追尾事故,暫時封閉,只好選擇滬青平公路往市區方向開,過了徐涇鎮後,路上堵得厲害,車子只好走走停停,等車子開到滬青公路1517弄湖畔佳宛門口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又躍入我的眼簾。還是那套粉色楊柳衫加象牙白碎花長裙的裝著,只是這次手裡沒有拎手袋,而是緊緊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
我心凝固了,那男人正是杜暉,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挽著齊姐,邊走邊聊著。落日的餘暉照在齊姐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傍晚的風很大,揚起了齊姐的長髮,杜暉停下來,輕輕撫平了她的髮梢。。。。。。
那麼親熱!我感覺自己的腮幫冰冰涼,心卻火辣辣的痛。大家順著我的眼光望過去,也都驚呆了。
車流又開始緩慢移動,齊姐很快消失在我視野中,那一刻我想,她這一生註定不屬於我。
車子在市區裡總是很慢,好不容易開到終點,我把車停在小區門外,看著我慘白的臉,丁雪嬌說:“哥,我們上去陪陪你吧?”媛媛和林也這麼說。
我苦笑了笑:“你們能陪我一時,能陪我一輩子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罷頭也不回地向小區走去。
內心好像有誰在用力鉗著,要多痛就有多痛,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滿腔的悔意加恨意無處爆發。空腹喝乾了家裡所有的酒,醉意朦朧的我像一隻困獸一樣在客廳裡來回踱著,現在想搞點什麼破壞才解氣,看看那臺液晶電視,實在太貴了,捨不得;看看旁邊那臺上菱冰箱,抬起腳試了幾下還是踹不下去;後來把一股邪氣都發洩在茶几上的那套茶具上,乒裡乓啷的響聲很脆,也很解氣。
最後酒勁上來了,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發覺手機上全是未接電話,有雪嬌的,媛媛的,還有公司的和梁靜的。首先給公司回了一個電話,告訴林佳幫我請兩天假。又打電話問梁靜,她說沒事,只是好久沒聯絡了,想問候問候我。
呆在家裡也難受,滿腦子都是齊姐的影子,她的聲音,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微笑。。。。。揮又揮不去,趕也趕不掉。
最後又跑到網上游蕩,《魔獸世界》好像也吸引不了我了,正好這時“思事成傷”發了個資訊過來:“今天有空?這麼早就上網。”
“我根本就沒去上班,心情不好。”
“為什麼?”
“我女朋友已經有男人了。”
“你怎麼知道?”
我把昨天親眼看見的一切都告訴了她,“沒想到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對她很失望。”
“是的。可不知道自己的心有這麼痛!讓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我回道:“對於她要離開的現實,多少都不能坦然面對。”
“可能事實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