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那就是西洋室內小樂隊,已經在副市長官邸裡縱情演奏起“探戈”和“狐步”舞曲的時候了

皇糧衚衕裡的少男少女或激情少婦們,有時也會在二十五號院兒門口的附近,見到某一位不久前還浮在電影院布銀幕上,哭笑打作、風情萬種的男女電影明星:他們要麼是西裝革履、髮蠟鋥亮、明眸皓齒、瀟灑翩翩;要麼穿綾裹緞、捲髮擁面、眉如彎月、口若紅櫻個個都像是從招貼畫兒上走下來的。

就連這兒疼那兒酸、肚兒圓的求醫者們,也常常會把類似激動人心的見聞話題,捎到秋姍小小的婦兒科診所裡來

儘管“探長與訟棍”今天是開天闢地“肩並著肩”走進了紫姨的家門,令全體人詫異得大跌眼鏡。但紫姨很快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懷裡揣著各自的小九九——

在紫姨的牌室裡,聽到曾佐上述一切的嚴大浦認為,鑑於種種不明點的存在,如果曾佐真的想把市長夫人儘快地“開脫”出來,使警方“心悅誠服”地做出“被迫自衛”的結論,最直接有效的一條,就是設法找到一位現場的目擊證人。

至於說,那把比利時FN袖珍手槍的存在,令全體牌友們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作為律師,曾佐自然是不失為當事人排憂解難的本意;而嚴大浦這次卻是從一看到那把高階、精美的袖珍手槍開始,便對那個已經緘口無語的“持槍搶劫犯”,產生了深刻的質疑。

他對紫姨陳述了自己的想法:“我親自審問了那個孩子,是不是見過這把手槍?可那孩子用一種特別稀罕的目光,盯著這東西好一會兒才開口反問:‘這是是我哥的東西嗎?’我見說謊的人見得多了。可看得出,死人的兄弟姚仲梁沒有說謊。這玩意兒,他確實是還沒有那份兒見識它的資格呢。”

曾佐馬上反問:“你能保證這把袖珍手槍,未必就不是姚頂梁以前從哪裡偷來的東西嗎?你也知道,他生前可是個‘幾進宮’的老慣偷了。”

嚴大浦這回則表現得胸有成竹:“在咱這四九城裡,哪些人家有條件接觸到這一類高階的自衛性武器,我們警署大致還是心裡有數的。最近並沒有得到誰家府上有失竊的報案嘛。再說了,你知道,這樣一把比利時的原裝貨,值多少錢嗎?黑市上,沒有六、七百塊,就免談。如果早有了這件東西,姚頂梁何必還要為了他兄弟那區區二百塊錢的學費,去玩兒命‘攔路持槍搶劫’呢?”

曾佐本來還想“狡辯”說:興許那孤陋寡聞的姚頂梁,壓根兒就不知道手裡這件寶貝的價值呢?可再一想,自己也覺得這個質疑本身就缺乏力度——

一個慣偷,總是要銷贓的。難道他還打聽不出黑市的行情嗎?!

這回,孫隆龍也露出了幾分機靈勁兒:“我今兒個聽說咱皇糧衚衕二十五號院兒的副市長夫人出了事兒,打聽清楚就直奔出事現場去了一趟。各位猜猜,我都找到了什麼?”

他還真的找到了東西!仍然是歸功於他那得天獨厚的靈敏嗅覺:他在發現姚頂梁屍體的位置附近,又聞到一股子洋火水的味道!

他找到一隻玻璃燈罩和提把都已經不翼而飛的破馬燈!

無疑,這件東西解釋了姚頂梁至死還緊緊抓在左手裡的那根弧形的鐵絲——這是一盞馬燈的提把。

沉默良久的秋姍發言了:“那姓姚的強盜,原來是提著一盞馬燈守候在路邊兒的啊。但是,曾佐你在詢問馮雪雁時,她是怎麼形容出現在車頭正前方那個強盜的姿勢的?是這樣一隻手舉著槍,一隻手提著馬燈?還是這樣雙手一起舉槍對著她?”

曾佐啞然了。他雖然沒有讓馮雪雁對此做出過詳盡的回顧,而她自己也根本沒有提到強盜手裡的那盞馬燈。當然,因為緊張,她也許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個細節。可畢竟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眼下自己所承擔的,似乎不是一場單純的“被迫自衛”事件。

強烈的自尊,亦不允許曾佐輕易說出那句:“是啊——”,“對啊——”,“確實有問題”的真心話。他反反覆覆的擺弄著手裡的撲克牌,用“嘩嘩”作響的噪音,掩飾著內心裡的惶惑不安。

三句話不離本行,還是小町子提出了一個人人都認為可行的措施——登報。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由律師對當事人馮雪雁直接建議,在完全不暴露真名真姓的前提下,登報尋找八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點以後,發生在皇糧衚衕西口附近那場車禍的目擊證人。

如果副市長夫人心裡有鬼,就不敢同意這個舉動;而如果真是急於想證明自己“被迫自衛”的真實性,就理應樂於接受這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