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幾個已經砸進不少錢的公子哥兒見狀說道:“這位兄臺,那塊懷錶可是要十二連中啊。”
“無妨。”晏清毓笑了笑,“意中人想要的,在下哪有不贏之理?古有擲千金換美人一笑,今晏某擲萬箭博佳人一悅,想來也會是佳話。”
也得虧洛搖光說不出話,否則她定然要好生臊一臊他,平日裡比誰都正經,如今怎得騷話一套一套的。
人群頓時又是一陣善意的起鬨,那幾位公子哥兒見狀也不繼續投了,把位置讓了出來,拱手道:“兄臺好福氣,有如此佳人,若我們哥兒幾個能得如此佳人鼓勵,想來今個兒也不會輸得這麼慘了,你且為我們出口氣啊。”
晏清毓點點頭:“承蒙各位美言了,店家,取十二隻箭來。”
“二錢銀子,公子請。”這西域人一口漢話倒是說得溜。
晏清毓付過銀子後,便站到了指定的位置,離箭壺大約有一丈遠,壺口也較平日裡的壺口窄上許多,也難怪那幾位公子砸了許多銀子也不得。
這二錢銀子著實說不上貴,這攤間許多物什都價值十倍不止,是以才能引得人來投注。偏偏又比想象的難上許多,往往難以連中,但是想到已投了二錢銀子了,不能白白投了,便又來一輪,於是投進去的錢便越來越多。
這西域人倒是做得一手好生意。
晏清毓心裡笑了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拿起一支箭,輕輕一拋,中了。
又拿一支,一拋,中了。
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第十二支。
眾人還未看明白,窄窄的壺口便已經擠滿了十二支箭,晏清毓只拱拱手:“承讓,還勞店家取了那懷錶來,好讓在下贈予佳人,以博一笑。”
彷彿一切只不過是喝了杯茶一樣簡單,方才投了幾十兩銀子折騰了一兩個時辰的公子哥們目瞪口呆:“兄臺,練過的?”
那西域人也似是有些驚訝,但倒也心甘情願地把懷錶送了來。
晏清毓接過懷錶,淡淡說了一句:“無甚,君子六藝,無一不通罷了。”
然後便帶著洛搖光離開了,留下一眾人紛紛議論,此後好幾年的盛安七夕燈會都傳著這麼一段佳話,講的事一對神仙模樣的公子小姐,說那公子為了博得小姐歡心,大殺四方,贏下了全部彩頭贈予小姐。
有年輕些的人問道:“那公子小姐後來如何了?”
人們卻搖搖頭,只道不知。
回程時已是月明星稀,本就不算寬敞的馬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晏清毓問道:“今日可還開心?”
點點頭。
“開心便好。今日七夕,本是女兒乞巧盛會,只是你不便出席,我恐你一人寂寞,便想著帶你出來透透氣。”
洛搖光想了想,拉過晏清毓的手比劃道:若我今日不來呢。
晏清毓笑笑:“若你不來,我便等你一夜,若一夜也未來,我便明年七夕再等一夜。不過所幸,你來了。”
洛搖光嗔怒地扔開他的手,頭轉向窗外,不再去看他,她怕自己再看一看,便沉淪了。
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明明原文裡都拿著虐女主的劇本,怎麼這一來,一個二個全趕上蘇撩寵了,是她寫文的姿勢不對,還是她穿書的姿勢不對。
她瞧著窗外的夜色,聽得晏清毓繼續緩緩道:“搖光,我等你,卻不一定要你來,你可明白?我等你,是因為我願意等你,你來了我很歡喜,你不來我卻也不會怨懟。我一直以為時間還很長,長得我可以看著你從一個小丫頭長成如今這般模樣,長得我可以等我功成名就再告訴你我的心意,可是你昏睡的那幾日,我突然明白,人之一世如此短暫,若有的話不說,可能就是再也無法與人知。”
“搖光,我怕世事變幻太快,我怕有朝一日,你會永不知我的心意,那我晏清毓便白白將你放在心間整整十年。”
整整十年。
你可知你放在心間整整十年的那個女子已經離開,她將永遠不知道你的心意。
如今在你眼前的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罷了。
洛搖光想著他對自己的種種柔意深情,不知為何鼻尖一酸,突然溼了眼角。
許是夜裡的風太大了。
洛搖光回到西苑時,玲瓏和紅豆還未歇下,一見了她便怯怯道:“殿下,陛下晚間來過了,你不在。”
洛搖光寫到:何事?
“也沒有什麼,殿下來尋你,見你不在,便獨自坐了一會兒,然後放了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