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最有可能不會寫這四個字的人。再說,這孩子談吐不凡,思慮條理分明,或許不會武功,但絕非等閒之輩。
“是他無理取鬧,不說謝就算了,還這麼兇,我救他是應該的嗎?”
“別惱彆氣。”將她摟進懷中,沈宜蒼好聲好氣地安撫,轉向少年,“小兄弟──”
“誰是小兄弟啊?!”少年怒瞪他一眼。
“那──少俠?”沈宜蒼在那少年臉上讀出喜色,知道自己說對話了。“敢問少俠,那些軍爺為何找你麻煩?”
少俠這稱呼聽起來還挺順耳的,少年志得意滿,“還不就為這東西。”他拍了拍懷裡的包裹。
瞧見兩個大人訝異的目光,少年顯得更驕傲了。
“好吧,看在你們幫了我的份上,就勉強讓你們開開眼界好了。”
“我一點也不──唔!”薛霞飛話未說完,便被沈宜蒼捂住嘴巴。
“麻煩你了,少俠。”沈宜蒼趕緊開口,純粹出於息事寧人的心態,順應少年倨傲的驕氣。
少年傲然哼笑幾聲,解開裹巾。
“噹噹噹當──請、看!”
第九章
“哇哈哈哈……”薛霞飛笑倒在心上人懷中,背彎如弓,顫個不停。“一塊大石頭也值得你那麼賣命,哇哈哈……笑、笑死我了,哎喲喂呀,我的肚子笑……笑得好疼……”
“你──”少年正要發火,卻因為沈宜蒼的驚呼而頓住──
“羊脂白玉!”
“還是大哥哥識貨。”少年心思瞬息萬變,一下子又跳到了沈宜蒼身邊。“你眼光獨到,從玉皮就能看出這是羊脂白玉。”
“非但看得出,還知道它是塊上等的羊脂白玉。”比起他摔壞的自在觀音像,質地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羊脂白玉?!”薛霞飛被這訊息嚇住了笑。“不會吧?羊脂白玉不是白的嗎?怎麼會是這種顏色?”她盯著少年懷中秋梨色的石頭,滿是疑惑。
“這是玉皮。”呴,原來俠女都這麼笨啊。少年抿了抿唇,回頭又對沈宜蒼展顏歡笑。
“玉皮?”薛霞飛習慣性地看向博學多聞的心上人,等他解惑。
“玉皮是將玉石包裹其中的外皮,和闐玉分白、青、青白、碧、黃、糖、墨共七種,其中以羊脂白玉為玉中之首,其玉皮色美,凡好此道中人皆知,有秋梨、棗紅、黑、虎皮等色。少俠,不知你是從何得到這塊玉石的?”
“我託人採回來的。”不會吧,難道這兩人也像那些將士一樣,對他這塊玉動起歹念?“你們別想搶走它哦,這是我要送給義父的壽禮。”
“不知少俠口中的義父是誰?”
這問題似乎正中少年下懷,只見他緊張的神情一轉而為得意洋洋的模樣,足見他有多以這個義父為傲。
“我義父就是嘯龍堡堡主童嘯寒!”怎麼樣,怕了吧?哼哼!
“煩請少俠帶我倆前去拜會。”或許他能與這位童堡主商議,說服他讓出玉石。
“啊?”少年一愣。
“別啊了。”薛霞飛拎起少年,輕功一施,帶著他縱身上馬。“帶路吧,我們倆挺想見見你那位義父的。”
“你、你說帶路就帶路,我算什麼啊!”
“我們兩人護送你回堡還不好嗎?”薛霞飛嘴一撇。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或者你比較想跟那些蝦兵蟹將來個相見歡?”
“我──”
“帶路。”
“偏不!”少年頭一甩。哼,看她能拿他怎麼辦。
“勞煩少俠為在下引薦。”沈宜蒼也上了馬,挨近薛霞飛的坐騎,雙手朝少年一揖。
“好,先進城再說,從城中大道出西門是最快的路。”少年毫不遲疑地引路,表現出前後不一、截然不同的配合態度。“嘯龍堡在肅州城西南四十里處,與號稱天下第一雄關的嘉峪關相望。其實啊,我倒覺得真正的天下第一關是我們嘯龍堡,我們堡主、也就是我義父,他為人……”
不用人問,一路上,少年自動道出嘯龍堡的一切,很顯然的,這位少年──
只吃軟,不吃硬。
方踏上嘯龍堡地頭,沈宜蒼便被兩根聳立在門外、約莫三個人高的石柱上龍飛鳳舞的行書震撼住心神。
趁著僕人前去通報的時候,他細細品味柱上墨跡──
嘯傲古今冠武林
龍騰九曜據江湖
“好狂霸的字句,好個遒勁沉穩的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