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親王明白腓特烈二世所說的是什麼。他指的“當年”是奧地利王位承繼戰爭之初,普魯士不宣而戰,在外交官抵達維也納之前,便先一步攻入西里西亞一事。
今次,彷彿是當年的重演。約瑟夫二世的外交官在與普法爾茨選帝侯商定後不過兩日,奧地利軍隊便進入了下巴伐利亞,這意味著維也納的決策速度異常迅速,奧地利軍隊的調動也極為靈活。
亨利親王對此也完全沒有想到。
腓特烈二世站起身來,看著亨利親王的同時,手指著地圖上的波西米亞說道:“我決定率領在西里西亞的八萬軍隊南下,自東北面攻打波西米亞。剛才我已經和薩克森大使商定共同出兵一事,你率領在薩克森邊境的七萬五千名普魯士士兵穿越薩克森,會同薩克森方面的二萬五千人,自波西米亞的西面攻入。”
他將手抽離地圖,接著揹著手側過身去,邊踱步邊說:“維也納在這件事中的反應快得有些令人難以置信,這不是瑪麗婭?特蕾莎的風格。這件事能夠說明,現在的維也納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能被瑪麗婭?特蕾莎完全控制著的維也納,更不是她與她的兒子共同執政的維也納,而是完全由約瑟夫二世所控制著的維也納。”
他突然停下,轉過身來,神情凝重地說道:“瑪麗婭?特蕾莎的兒子既然能調動一萬人進入巴伐利亞,自然也能調動更多士兵前往波西米亞。也許……奧地利的主力已經聚集在波西米亞了。”
“既然奧地利人已經有所準備,我們是不是應該再慎重一些?”亨利親王猶豫道,“奧地利的總兵力遠超於普魯士,而且普魯士的經濟也沒有從七年戰爭中恢復過來,最為重要的是,現在不列顛王國陷於北美泥潭,法蘭西王國則虎視眈眈,萬一初戰不利,很可能會形成極大的傷害。”
“我的弟弟,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腓特烈二世嚴肅地說道,“你以為瑪麗婭?特蕾莎的兒子只對小半個巴伐利亞感興趣嗎?他的野心恐怕比整個巴伐利亞都大。奧地利得到巴伐利亞後,一定會恢復一百年前的燦爛時期,屆時,你認為柏林和勃蘭登堡還會屬於普魯士嗎?”
亨利親王違心地點了點頭。
奧地利即便沒有巴伐利亞,在國力上也強於普魯士,但即便如此,普魯士依舊是普魯士,奧地利仍然無法收復西里西亞。
他因而並不認為得到巴伐利亞後的奧地利會對普魯士產生多麼大的要挾。
更為重要的是,一旦奧地利得到巴伐利亞,必然會和德意志西部諸侯結怨,而不列顛王國顧慮到德意志內的勢力均衡,也不可能容忍奧地利的擴張,特別是德意志的漢諾威選帝侯正是現任的不列顛國王喬治三世。也許不列顛王國暫時還無法從北美脫身,但它一旦脫身後,必然會回來處理德意志之事。
由此,他並不認為巴伐利亞一事已經到了非用戰爭不可的地步。
然而,他與普魯士國內的所有人一樣,都不敢在“腓特烈大帝”的面前違令。
腓特烈二世見到亨利親王沒有再說什麼,心中也很高興。他回到地圖前,一邊伸出手指比劃著,一邊說道:“奧地利人一定會以為我會像前兩次那樣,只從一路進攻,因而,他們也只可能將主力聚集在一起。如此一來,波西米亞的其他地區便好像不設防一般。到時候,我在前方拖住奧地利的主力,你率領普魯士和薩克森聯軍由西北面突入,直取波西米亞中心的布拉格,切斷奧地利人的補給線。這樣一來,戰爭不用一個月就能夠結束,奧地利為了保證波西米亞的安全,必然不再對巴伐利亞有要求。”
“我們和薩克森聯合的訊息不可能隱瞞太久,況且普魯士士兵穿越薩克森時,也會被人探知,恐怕這個戰略無法成功。”亨利親王神情凝重地說道。
“不會。”腓特烈二世搖了搖頭,自信滿滿地說,“奧地利人除非一開始就得知了我的戰略,否則難以在兩面都佈置重兵。即便你在薩克森的行動被發覺了,他們在倉促之間也來不及調動。況且,你所率領的是十萬軍隊,這不是偏師,而是主力。奧地利人如若分兵,我就會從正面進行攻擊,讓他們在兩面都失敗。”
“我明白了,陛下。”亨利親王無奈地只能應聲。
腓特烈二世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等一會兒就會去西里西亞,你也在明天出發去薩克森邊境。我會先到西里西亞,並先一步出兵。這樣,就算奧地利真的分兵兩處,也會立刻將軍隊聚攏起來,專防於我。那時候,薩克森與波西米亞之間,便是空虛地帶。”
亨利親王點了點頭,在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