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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不疑搖了搖頭:“爹雖想去,不過咱們家現在可走不開,再說你陸家十七哥那改良耕種方法的事情,爹更關心,且咱們家現在剛好有田莊,等過了年,就把十七郎請咱們家田莊裡轉轉去,看咱們家的田莊,哪裡也能闢出幾塊來,試種一下。”
一家人都意外的很,老爹好好一個學者不當,直奔著老農去了。
不過中國文人向來都有個田園夢,不管把酒話桑麻採菊東籬下是不是真是他們內心裡真實的追求,但隱士範兒卻是無文人不愛的。
如此一想,倒也能理解了。
八娘就覺得有點好笑,什麼時候那一向聲名狼藉的南豐城一霸陸十七同學,也成了老爹口中親切的“你陸家十七哥”了。
倒是九郎聽了老爹這麼說,有些鬱悶。
很顯然,他私以為,當個學者是比老農有前途的多的職業。可惜他不過七八歲的小屁孩,在曾家這個大家庭裡,基本上完全可以歸屬到沒有話語權的那一類。
因老爹決定擱家裡待著,於是大家都放了心,生活復又迴歸平靜。
每日清晨聽聽頭陀的報曉聲,早夜的叫賣聲,學舍裡朗朗的讀書聲,白天忙忙家務事,亦或是和陸十七一道圍著慢慢成型即將開業的飯莊轉,再或者看看書,練練字,跟著蒼耳練練拳腳,再或是和陸四娘一道兒說說話,逛逛街,八娘表示,日子逍遙的滿是明亮的希望。
那天八娘突然想起好久沒有武三孃的訊息了,從前可是隔三岔五的不是來曾家拜訪她,就是派人送貼子請她出去玩的,和陸四娘聊天的時候,便提了起來。
陸四娘欲言又止。
八娘奇道:“四姐姐可是知道什麼?”
陸四娘就嘆了口氣,道:“你果真沒有聽說?好似三娘她與原先訂親的叫李卓的退了親事,因武家在南豐城裡也算是有名的大戶人家了,惟一的女兒退了親,三娘又是個人人都知道的能幹的,所以談論的人就多了些。這會子她哪裡好象往常一般往外跑?”
說著,又有些疑惑:“你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八娘心道我家就那麼簡單的幾口人,平常也不過就與你們幾個來往,哪裡聽去?
陸四娘見她果然不知道,一想也是,曾家與自己家又不同,自己家那麼多房的人,本來就雜,但凡有個新奇些的事情,不用兩天,滿府裡就全都知道了。也是因為最近她和武三娘來往的密切了些,家裡人知道,聽了這訊息,便傳到了她這裡來。
她聽了這事兒後,倒也給武三娘去了信安慰了一把,只三娘卻沒有回過信。雖是好友,但別人的私事,且又不是好事,哪裡好刨根問底的?三孃的性格她也知道,定不會把這麼點小事就給壓倒了,哪天她想通了,自會出來尋自己一處玩的。
這種事情,外人本就不好說什麼,何況八娘在人家眼裡也還是個小丫頭呢,因此心中雖為武三娘惋惜,卻也不過一聲嘆息罷了,便問陸四娘:“四姐姐,你可聽說什麼原因了?”
問起這個,陸四娘皺了眉,恨恨的“呸”了一聲。
她原是個再端莊不過沉穩不過的人,又是在大家庭里長大的,最是會做人,別說一下子忍不住露出這麼厭惡的神情,平日連與人惡聲惡氣說個話也端然不會。
“可是那李卓有什麼不妥?”八娘忙問。
四娘子冷哼一聲,順了口氣才道:“說起這個,真正叫人生氣,三娘是何等風華出塵的人物,滿南豐城裡找找,能配得上她的,只怕也挑不出幾個來,那李卓當時前世燒了高香,祖墳上冒了青煙了,才有幸能娶她為妻,這倒好,還沒娶進家門裡,就傳出小妾進門的事兒來。咱們大宋男子素來風流,但凡有些錢勢的富貴人家,養幾個姬妾,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可他李卓算什麼?家無恆產,粗飯度日,靠著給武家當掌櫃的,一家人才免強糊了幾張嘴罷了,卻也學起別人娶什麼妾來,且這還沒成婚呢,就鬧得那妾懷了孕,找上武家門要個說法的事兒來?難不成武家招他為婿,還招一對雙全的上門?聽說那李卓也是個讀書人,難不成那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小妾找上門,還懷了孩子?那,李卓就沒出面兒解決?”這事也太離譜了些吧?這小妾得是什麼強人,才能跟了人家的上門女婿,還在人家未成親前就腆著大肚子找上門去討說法?人家認識你是誰呀?
“還要他出門解決什麼?三娘不虧是三娘,當時就叫人把那小妾給架上了車,直送到了臨川李卓裡,且叫的是有經驗的婆子,沒給那小妾半分子尋事生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