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任勇士拋下刀劍,我將屈辱而死!任烈火燃盡雄偉的宮殿,我將屈辱而死!!”
數萬人的怒吼一下子響了起來,刀劍寒光直衝雲霄!戰旗在搖動,武士在衝鋒!那紅色的長河,是血與火相互糾纏所幻化出來的顏色;那一聲聲爆響,是鋼刀與寶劍擊碎敵人骸骨所發出的震鳴!
齊朗好像要炸開了,那瘦弱的身子好像已經承受不了這樣巨大的衝擊——他就要炸開了!
然而,那雜亂的巨響漸漸遠逝,眼前的血河也慢慢地褪去了顏色……
四周又變得安靜下來,只有水滴撞擊岩石的聲音,滴答、滴答……
眼前的白霧也變淡了,就好像有一陣微風吹拂了過來,把遮攔前路的一切障礙都掃除一清。
齊朗看到了一個雪白的身影,高大而強壯,踩著地面上的碎石,輕輕地走了上來。
是他,那匹雪狼!
齊朗清清楚楚地記著他的樣子:渾身毛髮潔白無瑕,兩隻耳朵尖尖的,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深褐色的鼻尖,兩顆獠牙從嘴角支了出來。
“恭喜你了,我的朋友。”他說話了。
他發出的聲音正是齊朗苦苦思索了許久,卻一直沒能確定的。就是他,在擂臺上發出了血的提示,幫助齊朗打敗了奧烏那個強大的對手;就是他,在齊朗用十顆初級靈石嘗試晉階的時候,發出了宿命的斷言。
“果然是你,我的朋友!”齊朗輕輕地回答說。
“我沒有看錯,”他笑了起來,聲音還是那樣沉穩,就像一個因世故而隱起自己情感的中年男人,“你就是我要找的歸宿。”
“我一直在懷疑,你果然是伊格魯——雪狼峽谷的領袖!”齊朗的眼神中顯露出些許恨意。對於這位躲藏在暗處的朋友,他的情感一直很複雜——他應該救過自己的命,就在雪狼峽谷中,一定是他驅散了群狼的襲擊;但他卻像個懷有不可告人目的的陰謀家,一直隱身的幕後,從不透露他的真實目的。
伊格魯笑得更加滿意了:“是我,沒錯。但那同時也是你自己。你會發現我們很像——在這個世界上受盡折磨,在種群中嚐盡冷眼……然而我們知道自己很強大,我們不該被拋棄,因為我們早晚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
伊格魯又一次發出了他的斷言,但那卻是齊朗十分想去反駁的斷言,他搖了搖頭,回答說:“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我只是想成為一名戰士,一名真正的戰士。”
“不,你錯了。”伊格魯搖了搖頭,“你從來沒有勇氣去追問過你靈魂的深處。那裡有你,也有我!”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伊格魯在說這些話時,齊朗覺得自己的靈魂也在悸動著。
“我們共生,你的命運就是我的命運,然而我更希望我的命運就是你的命運!”伊格魯的狼眼裡閃動著瘋狂的光,在那刺目的藍光中,齊朗好像看到了什麼!
那是隱藏在藍光之後的一片血色世界。
齊朗看到了,那是一群惡狼,好像正在發瘋一樣緊追不捨。而他自己正在拼盡全力奔跑,彷彿要逃離這一切。
就在他的力氣將要用盡的一瞬間,眼前的情景好像又發生了變化。
那大概是一個村莊,或者是城鎮的路口。他看到一位衣衫襤褸的婦女的跌倒在一旁,正在無力地掙扎著、啜泣著。她是一位白人婦女,淡灰色的長髮好像剛剛被惡作劇的理髮師潦草地剪過,她那低到腳踝的長裙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那使得她不得不抬起滿是鮮血的手臂,才能遮擋住她豐潤的身體。
在無數人厭棄的目光中,她無助地哭喊著。但那不足以改變命運對她的懲罰,一根一根長矛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身體!
“不!”齊朗大喊著,但他卻發覺自己根本發不出聲來。
憤怒與震驚令得齊朗渾身不住地顫抖,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眼前這一切逼瘋了,甚至沒有時間去追問一下自己:那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麼眼前的這場有關她的慘劇會給自己帶來這樣大的衝擊?!
那悲慘的一幕也消失了,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被從眼前抹去,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樣一位無辜的婦女,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那樣一次不光彩的屠殺。
眼前的場景正在慢慢地回覆平靜,但齊朗卻已經要發瘋了。憤怒的種子好像突然他的腦子裡紮下了根。從未體會過的怒意已經填滿他的胸膛,故國的仇恨與這個世界的種種不公,就要把他逼瘋了!
他覺得自己想要殺人!他想要讓所有人在自己的腳下呻吟、啜泣!
他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