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打量著這城牆的構造,彷彿入迷了一般,而趙定安就沉不住氣了,要過去討個說法,被張鐵頭一把拉住:“定安,別惹事,這裡可是蘭州府,比不得咱家。”
鄉下人對於大城市有著與生俱來的畏懼感,趙定安也不例外,氣哼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便不再說話。只有葉開將放在懷裡的盤纏錢悄悄藏進了鞋裡。
又過了一會兒,那門丁才晃晃悠悠過來,眾人打量他的裝扮,只見頭頂紅纓氈帽,那紅纓子都髒的看不出顏色了,身上的戰襖也破爛不堪,腰間一柄佩刀,刀鞘的漆都剝落了,真是有夠落魄的。
他們瞧這當兵的落魄,當兵的瞧他們也未嘗不是如此,十八里堡不是個富地方,又極其缺水,所以少年們身上臉上都是陳年的汙垢,頭打著結,身上的皮襖也散著一股味道,看起來比乞丐強不到哪裡去。
門丁看看他們,又看看馬車,問道:“這馬車是誰的?”
張鐵頭趕緊答道:“回軍爺的話,這馬車是關中鄧家馬幫的,你看這裡。”說著一指馬臀,上面用烙鐵印著一個小小的鄧字。
“鄧家的啊,那你們又是誰?鄧家的馬車怎麼會在你們手上?”門丁扣留他們,主要就是看上這馬車了,若是這馬匹上沒有烙印,說不定就被他們當贓物扣了。
“我們是馬幫的夥計,馬幫大隊隨後就到,咱們先進城辦點事。”張鐵頭說著,將十幾個銅板塞了過去,“軍爺拿去喝茶。”
銅板是收了,可是門丁的目光卻落在車廂裡那具草蓆筒上,“這是什麼?開啟來看看。”
“是死人,軍爺也要看麼?”趙定安板著臉問道。
門丁一愣,隨即退了好幾步,把手按在刀柄上質問道:“什麼死人?”( )
1…23 蘭州拉麵與小蘿莉
趙定安撇撇嘴,剛想說話,葉開接茬道:“是俺爹的屍,半路上被馬賊殺了,馬幫鄧掌櫃好心借了一輛車讓俺們先進城的。w w w。 q u a n b e n。 c o m”
一聽這話,門丁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走到車後部,用刀鞘挑起草蓆筒看了看,只見一雙大腳丫子直挺著,心中便有數了,皺眉喝道:“快走,真晦氣。”
就算門丁再貪,也不想沾上這個晦氣,至於是否牽連到什麼兇案,就不干他們的事情了,不過就算是殺了人,也沒有往城裡運的,只有往城外送的道理。
門丁放行,張鐵頭趕緊揮鞭將馬車往城門裡趕,幾個少年也跟著馬車小跑了幾步,過了城門才跳上車去。
眼瞅著離城門遠了,趙定安才問:“葉開,你怎麼把牛二說成是你爹啊?”
葉開道:“我若說是牛二,恐怕就是一樁大麻煩,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具屍體啊,而是整整一千兩銀子,你能保證那些當兵的不見財起意?”
趙定安道:“可是……說是你爹……”
葉開笑道:“無所謂,反正我爹也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眾人便都讚揚葉開有急智,腦筋靈活,不愧是十三太保裡管賬的,葉開也挺開心的,抿著嘴直笑。
蘭州城裡非常熱鬧,遍地都是商鋪,門頭牌匾一個接著一個,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看著店鋪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少年們唯有目瞪口呆的份兒,可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夥計也不願意招呼他們,還抱怨他們的馬車擋住了門臉,讓他們趕緊走開。
這年頭,有錢的王八大三輩。這些少年在十八里堡附近可都是有名望的人啊,可是來到蘭州府卻只能被人視作乞丐,心理上的落差可想而知,看看別人的裝扮,再看看自己的行頭,真是天差地別。
馬車拐了幾個彎,好不容易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停下,趙定安道:“咱們趕緊把懸賞銀子領了,隨便買些東西便回去吧,這些城裡人看咱們的眼光真讓人受不了。”
眾人都同意,可是去哪裡領懸賞呢,張鐵頭號稱蘭州府來了十幾趟了,可是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認,每次都是跟著馬幫出入,從不敢私自亂竄,對於這龐大的蘭州府,他和其他人一樣也是兩眼一抹黑。
這蘭州府如此之大,總不能帶著一具屍體到處跑吧,於是元封決定先去打聽一下衙門的所在地以及領賞的流程,免得到時候抓瞎。
留下趙定安和葉開看著馬車,元封和張鐵頭一起去找衙門,他倆往前走了十幾步便遇見一個看起來挺面善的老人,張鐵頭便客氣地問道:“請問老人家,這蘭州府的衙門設在何處?”
老人道:“小哥兒,你這話問的就不對頭,蘭州府可是省城,光衙門就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