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準把眼淚都哭幹了吧!不
用說,他一定會撲到我的腳前,哀求我饒了他的命。我可以賭咒,他將要舔我的鞋
子。好,我就讓他跪在我腳前,甚至給他一點得救的希望,到最後才宣佈判決:將
他吊死!”可等到番茄騎士用一把大鑰匙把牢房門開啟,點亮了手提燈時,他連犯
人的影子也找不到。牢房裡空了,完全空了!
番茄騎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身邊的獄卒們眼看著他的臉紅了,
黃了,綠了,藍了,最後氣黑了。
“這小鬼躲到卯兒去呢?洋蔥頭,你這小壞蛋,你躲在哪兒啦?”這句話是多
問的。牢房又窄又小,只有四堵光禿禿的牆,一張長凳和一瓦罐水,說實在的,洋
蔥頭能躲到哪兒去呢?
番茄騎士往長凳底下看看,往瓦罐裡瞧瞧,往天花板上望望,在地上和牆上一
毫米一毫米地察看,結果白忙一通:犯人不見了,像一陣煙似地化掉了。
“是誰放走了他?”番茄騎士向檸檬兵們回過頭來,很兇地問。
“不知道,番茄老爺!鑰匙可在您手裡,”監獄長大著膽告訴他。
番茄騎士搔搔後腦勺:可不,鑰匙是在他手裡。
為了把這個謎猜出來,他決定在長凳上坐下。
坐下比站著容易動腦筋。可他坐下也想不出什麼名堂。
忽然一陣狂風啪嗒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開門,你們這些飯桶!”番茄騎士尖叫起來。
“可這辦不到,老爺。您聽見鎖咔嗒一聲響了吧?”番茄騎士打算用鑰匙開門。
可這把鎖只能從外面開。
番茄騎士最後斷定,這回反把自己給關進了牢裡,簡直肺都氣炸了。
他的臉又黑了,藍了,綠了,紅了,黃了,開始威脅說,獄卒們要是數到二還
不讓他出去,就要把他們馬上統統槍斃。
長話短說,要開啟這扇門只能用炸藥炸。事實上也只好這麼辦。
轟隆一聲,番茄騎士給震得腳朝天飛起來,等到落在地上,整個人從頭到腳都
給上埋住了。檸檬兵衝過來挖番茄騎士,花了很大勁才把他拖了出來,只見他渾身
是土,活像個剛打地裡挖出來的土豆。接著他們把番茄騎士抬到上面,拍掉他身上
的土,要看看他有沒有少掉腦袋、鼻子和手腳。
番茄騎士的腦袋還在那裡,可鼻子傷得實在厲害。於是給他在傷處貼上膏藥,
讓他躺到床上去。
他鼻子貼上這麼個膏藥,就不好見人了。
當洋蔥頭和田鼠聽見爆裂聲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得很遠。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洋蔥頭問。
“唉,別擔心,”田鼠跟他說,“這準是軍事演習!檸檬王自以為是個偉大的
統帥,不打仗就不定心,哪怕是打一場假仗也好。”田鼠起勁地挖地道,同時不住
口地稱讚黑暗,痛罵他恨之入骨的光亮。
“有一回,”他說,“我偶然看了一眼蠟燭……我發誓,我一知道這是什麼玩
意兒,我撒腿就溜了!”“還用說!”洋蔥頭嘆了口氣。“有些蠟燭點起來很亮。”
“不不,”田鼠回答說,“這支蠟燭沒點著!多虧它滅了。萬一它點著,我可怎麼
得了啊!”洋蔥頭聽了很奇怪,蠟燭沒點著怎麼會傷眼睛呢,可這時候田鼠忽然停
下來。
“我聽見有聲音!”他說。
洋蔥頭豎起了耳朵:他聽見遠處有人講話,不過還分不出各人的聲音。
“聽見沒有?”田鼠說。“有人聲的地方當然就有人。有人的地方當然就有亮
光。還是換個方向挖吧!”洋蔥頭再豎起耳朵仔細聽,這一回聽清楚了,是葡萄師
傅熟悉的聲音。
只是他還聽不出這鞋匠到底在說什麼。
洋蔥頭真想直著嗓子大叫,好讓他們聽見他的聲音,認出他來,可他馬上轉念
一想:“不行,暫時別讓田鼠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先得勸他把地道挖到地牢那裡。
要不,他一鬧彆扭,我的計劃全吹了。”“田鼠先生,”洋蔥頭小心地開口說,
“我聽說有個非常非常黑的地洞,我算下來它正好應該在這兒,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