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的!不行也得行!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像有熊熊火焰再燃燒。他不相信!不甘心!他就是要扛到底,向所有人、向自己證明——我賀景瑞行的!
在這種執念的推動下,他閉目休息了十分鐘。十分鐘後,秘書抱著一大沓資料進來。都是要去洽談的目標客戶的資料,賀景瑞準備把它們都吃透,做到知己知彼心中有數,在談判中才比較有把握。
賀苦逼看了一整天資料,看得要吐了。帶著資料回家,翻開的時候腦袋就開始眩暈,跟暈船似的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
沈清源看他的難受樣兒,主動把資料拿過來唸給他聽,一面還埋怨他:“讓你少抽點兒煙、少喝點兒咖啡,你就不聽。”
“沒辦法吶,不抽菸不喝咖啡沒精神。”賀苦逼半躺在躺椅上哎呦哎呦地跟小鞋匠撒嬌,“這工作真不是人乾的,我快熬成人幹了都。再熬下去,我要就變唇膏男了!你說我哥工作比我多,壓力比我大,他那啥的時候行不行吶?會不會也要吃x哥?”
“你要死了!”沈清源紅著臉拿書拍他的臉,“你就是以前書讀少了,所以看多了字不習慣。”
賀苦逼擋住他的手笑道:“是是,我書讀得少,我沒文化。我不是有你嘛,你讀給我聽就行了。”
夜色深沉,夜歸的人已歸家,夜宵攤已打烊。整個城市都陷入寧寂的夢境。
“清瑞”的二樓裡依然亮著燈光。
窗紗上映出兩個人影,一個微微垂頭端坐,一個半躺半坐。
靜靜諦聽,似乎可以聽到低低的讀書聲,偶爾夾雜幾聲歡快的低笑。這時候,兩個影子總會親暱的靠在一起,爾後又分開。
清茶的幽香,溫暖的燈光,相愛的人兒在身邊……忽略掉堆成山的資料,和迫在眉睫的壓力,這樣的夜晚其實很恬靜美好,當太陽再次升起時,賀景瑞心裡又再次升起鬥志和勇氣。
整整一週,賀景瑞白天馬不停蹄地走訪一家又一家企業,不遺餘力地推銷自家公司的樓盤;晚上則成晚地由沈清源陪著看資料。
他的精力早已耗光,全憑一股意志支撐,嘴裡起了一圈又一圈燎泡,黑眼圈和熊貓有得一拼,走起路來腳下打晃簡直像在邁太空步。
饒是他這樣賣力,銷售成果依舊不佳。除了一家肯得雞,和幾個小商家,計劃裡的大戶一家沒簽到。
失敗和疲勞徹底把他打垮了。當他差點暈倒在會議室,被下屬送回家的時候,賀成功看到的小兒子時,就是一副骨架披著一層皮外帶幾口氣。
老頭被嚇壞了,忙把家庭醫生叫來。
醫生看了說他是勞累過度,睡眠嚴重不足。
望著昏睡的兒子,賀成功開始檢討,是不是自己望子成龍的心太過急切,把兒子逼得太緊。
賀景瑞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不管他爸有多糾結擔心,他睡飽覺後招呼沒打又消失了。
打不通他的電話,公司裡也不見人影兒,可把他爸和他哥急壞了,生怕他受不了打擊。
賀景輝打電話給沈清源,讓他去找他弟。賀景瑞既不回“清瑞”也不開機,小鞋匠同樣聯絡不上人,可賀景輝像是篤定了他們心有靈犀,小鞋匠一定會把賀景瑞從茫茫人海里揪出來。
小鞋匠果然不負期望,找都不用找就知道賀景瑞在何處。
當沈清源找到空曠的商業街時,賀景瑞正蹲在某座樓對面發呆玩深沉。
沈清源走過去按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就知道你在這兒。”
“怎麼就賣不出去呢?”賀景瑞一瞬不瞬地盯著樓房說。
“你爸你哥急壞了,到處找你呢。”
“……”
“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
“……”
沈清源在他身邊蹲下,用肩膀撞了撞他,“跟你說話呢。”
“噓。”賀景瑞用手指按在嘴唇上,神秘地說:“安靜。”
“你看什麼呢?”沈清源忙壓低聲音問。
“靈感。”賀景瑞很深沉地回答。
沈清源上下左右把對面的樓來回打量了好幾遍,覺得樓還是樓,並沒有什麼不同,忍不住問:“哪裡有靈感,我怎麼沒看出來?”
“這裡,到處,都是靈感。”賀景瑞拿手指著面前的一排樓認真地說。
“……”
沈清源陪著頭枯蹲了好半天,腿都酸了,忍不住又開口問:“你到底在幹啥呢?”
“我在想怎麼把樓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