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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長久住下

景帝儀懷裡抱著兔子,靜靜的躺在美人榻上,看著那四四方方窗框外滿天的星星。這張美人榻本是擺在鳳靡初書房裡,供他看書看累了休憩所用,但景帝儀住進來後瞧見了霸佔了去,鳳靡初便讓人挪到她入住的南小樓裡,就擺在靠窗的位置。

鳳靡初處理完公事,過來瞧瞧她。太后過世,這幾日她格外的安靜。鳳靡初拿起被她隨手扔在一旁的披風蓋到她身上,她靠著窗,寒風刺骨,“還難過?”

景帝儀坐起來挨著軟枕,把兔子關回籠子裡,抓了一把草來餵它們,“難過什麼,她覺得宮裡難熬,唯有一死能解脫,現在死了,也是成全她自己了,反倒是該為她高興才對吧。我只是這幾日休息得不好,認床吧。”

鳳靡初知她口不對心,“我叫人去通知牧笙,就說太后過世,平樂悲傷過度,數次昏厥,他已經回王府了。”

“鳳哥哥是要趕我回王府?”

“小姐要在我這住一輩子都得。”

景帝儀捧著他的臉,他的臉冰涼冰涼的,本來就體寒,夜裡過來還不懂得多添一件衣裳。這幾日除了處理公事,餘下的時間都用來陪著她,揉了揉他的臉,捏了捏他的耳垂,“暖和麼?

鳳靡初笑,“暖和。”漫漫寒冬,唯這麼一點暖和而已了。

“我娘也喜歡這麼揉我爹的臉。”不過她娘下手比較“兇殘”些,尤其喜歡將她爹的臉揉成奇形怪狀喊她去看,再問一句你瞧你爹的臉好笑麼。

景帝儀想著想著笑出聲來,捏著鳳靡初的臉皮,想著能不能捏出方臉來。

鳳靡初問,“想家了?”

“嗯。”她出門這麼久了,確實想家了。

“你收牧笙做養子,有帶他回過你南蠻的家麼?”

“沒有。”她家裡的事,若牧笙知道了,對他未必是好事。

鳳靡初抓牢她的手,除了知道她是湛王的後人,其餘的一無所知,她在南蠻的背景,家在何處成迷一般,如若她哪一日在這裡待膩了,走了,怕也沒有人能知曉她的行蹤,就像湛王夫婦。

他食指上有傷口,不自覺一用力,便滲出血來。

景帝儀低頭看著,“怎麼傷了?”

鳳靡初笑道,“想學著做牛肉丸子,但是刀子不聽使喚。”

她想起她的心血來潮讓他學廚,他這雙手是拿筆的,哪習慣拿刀子,入朝為官後,三餐有人服侍照料,更不會去碰廚房那些刀具,自然笨手笨腳,她一時戲言,他倒上心了。

景帝儀喊來曹洛去拿藥,她使喚起鳳府的人也越發得心應手了,主客不分,偏偏……曹洛看向鳳靡初,認命的被使喚,拿了藥後就識相的出外守門了。

景帝儀幫鳳靡初上藥。

他柔聲道,“在山寨時也是小姐為我包紮的。”

“山寨裡就我一個會醫術。”要是她不治,可沒人懂得醫治他了。“那時鳳哥哥的臉腫的眼睛鼻子好像擠成一堆,特別難看,沒想到傷養好後,變好看了,害得寨裡的姑娘都春心蕩漾。”

“我在山寨時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小姐的眼吧。”

“你指哪件,是你想用美色勾引我身邊的丫鬟偷鑰匙那件?”她那時還想要是那丫鬟真受不住誘惑答應了,她要怎麼引他們相互背叛。只是那丫鬟膽子太小,而她最終也決定放了他,“為達目的用些手段是可以的,不過鳳哥哥既然說喜歡我,以後再使美男計的時候可要注意對誰使,拿捏好度。”

掩藏在皮囊下的不堪,怎麼她說出來就成了另一個樣。他曾經為了報仇想連自己都出賣了。鳳靡初輕笑,他只在乎她的看法,他的惴惴不安倒顯多餘了,是他一時忘了他家小姐想法從來不依尋常正道。

怎麼他想她染上離不開他的習慣,反倒自己著了魔,“小姐到底是對我用了什麼邪術?”

她眨眨眼,“那邪術太惡毒,我怕說出來嚇著你。”

鳳靡初抱住景帝儀,汲取她身上的暖。他的性情在鳳家滿門抄斬時就扭曲了,終還是跟在山寨時那自私自利,只是藏得比從前深。

“我年少時擁有很多,失去的也多,從一無所有到今日,花了七年。”

景帝儀輕輕拍拍他後背,“步履維艱,鳳哥哥也走到今日了。牧笙說他很佩服你。”

佩服?有什麼好值得佩服,他不過是想親眼看著那些仇人的下場比他悽慘,“我最想要的都回不來了。”他的語調一改溫和,帶了些薄涼,這才是真實的。

即使陳牧笙和他一樣身負血海深仇,但可他的手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