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貴妃見太后動怒,自然是不敢挑戰這個後宮中真正主事的女人的權威,何況近來皇帝也是許久沒有召見她,皇帝仁孝,是斷然不許後宮中有妃嬪頂撞忤逆太后的,她若惹怒太后,那是絕沒有好處。
也只能打斷了牙齒往肚子裡咽了,瓊貴妃低頭認錯,“臣妾知錯了,請太后責罰。”
太后道,“你宮裡的人也該教一教了,主子有錯應該規勸,而不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宮女太監都罰半年俸祿。而你,想來是上一次抄的佛經還不夠讓你修身養性,那就再抄吧。”
瓊貴妃敢怒不敢言,上一次讓她禁足在寢宮裡抄寫佛經,抄得她胳膊都抬不起來寫了好幾日才完成。這一次更甚,太后甚至連讓她抄幾遍都沒說。
那是要抄幾遍?
瓊貴妃也不敢問。
太后對元帝儀道,“姑娘這身衣服髒了,到哀家寢宮先換件乾淨的吧。”
“謝太后。”元帝儀轉身時特意朝瓊貴妃那瞟了一眼,舉動並不明顯,那些宮女還都不敢抬頭,只有瓊貴妃一人看到了她的淡笑,只覺得那是耀武揚威的挑釁。
其實那也是誤會了,並非是挑釁,不過是嘲笑加上心情愉悅而已,反正她嗜好就是特別,喜歡看人鬥輸後對她咬牙切齒的樣子。
太后關心的問道,“哀家也聽聞了元狀元的事,需要哀家幫忙麼?”
只要派人到府尹那傳句鳳諭,許多要“依法辦理”的事都能簡化簡單簡便不少。說是後宮不幹政,但要說太后在前朝沒有個把人脈親信,那說出去也是沒人信的。
“既是沒有做過,早晚會還他公道的,牧笙的事,就不牢太后費心神了。”反正也就是再做幾天牢,太后之前欠她不少人情,她可不會許這麼容易讓她把這人情還上,總要到該用的時候才用。
太后嘆氣,“元姑娘倒是懂得開解自己,不似哀家,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哀家操心皇上,也操心平樂。雖然知道她在元府有姑娘照料著定是一切安好,但還是掛心她。畢竟是哀家從小拉扯大的,跟哀家最親了。”
元帝儀柔聲道,“太后若是想念平樂,可以召她入宮或是出宮看她。太后想見自己的外孫女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太后停在盛放的茶花前,托起一朵粉色的花,嬌豔得像是美人臉上的胭脂,“這些花想要它開得好,還沒養出花苞之前就要精心的修剪了,把多餘的枝葉給剪掉或許會疼,但也是為了把這花種好。但哀家捨不得平樂吃苦,才會把她養壞了,把她教成這樣不顧大局,哀家也是責無旁貸。家哀是擔心皇上還在生平樂的氣。”
元帝儀提議,“九皇子大婚那日,我可以帶著平樂出席,讓太后你們祖孫見上一面,就算皇上知道了,我也說是我自作主張,相信皇上不會怪責我的。”
太后聞言,面上現出喜悅,“如此真是要謝謝姑娘了。”
……
平樂委實不知道元帝儀要搞什麼鬼,今日一早剛起床要打水,元帝儀就讓人來告訴她不用幹活了梳洗好後到大門去。結果她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元帝儀才打著哈欠出來,連陽春白雪都沒帶,就帶了她和兩個家丁逛大街。
又不是不曉得自己招搖,出門面紗不帶也不坐轎子,滿大街的人都在盯著元帝儀,連做買賣的都盯得忘了收銀子了。元帝儀倒是視若無睹,她卻是對這種赤裸裸好色的目光不舒服,雖然不是瞅她的。
平樂本是跟在元帝儀身後的,但想想她又不是她的丫鬟幹麼跟在她屁股後頭,於是加快了腳步與元帝儀並肩走,“你到底什麼時候把牧笙救出來啊,白雪說你是有法子的。”
元帝儀笑著睨她,“你以前不是最瞧不起那些身份低賤的下人了麼,怎麼,最近倒是和陽春白雪打成一片了?”
做公主的時候眼高於頂,別說是陽春白雪這種下人了,就是那些一般的五品六品的官夫人千金,就連元帝儀,這個沒家世沒背景連個小門小戶的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的名義上的婆婆,她都覺得她們沒資格跟她說話的。
不過最近府裡的下人好像開始沒那麼排斥她,願意跟她接觸,她發現她們其實好像也沒她想象的那麼粗鄙粗俗俗不可耐。
平樂追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救牧笙嘛。”
“你還真是三句不離牧笙。牧笙是我帶大的,他性格如何我最清楚了,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會做什麼窩心的舉動,到底他是做了什麼,讓你痴迷到這種地步。”
元帝儀實在是好奇,牧笙長得,還看的過眼,至少沒長得歪瓜裂棗。但比他長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