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想當真吧,景帝儀打趣,“將來音音有了心上人,你會不會像當初我爹刁難你那般去刁難人家啊。”
音音調皮的扯著鳳靡初臉,她是有樣學樣,因為曾見景帝儀扯過鳳靡初的臉才這般的,也就這對母女兩敢將當朝一品大員的臉面搓圓捏扁。鳳靡初掂了掂手上的重量,音音是隨了帝儀,有口福之人,他微笑,“怎麼會呢。”
這笑容如此真誠,換個人就騙過去了,“我爹愛恨分明,喜不喜歡這個人都是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的,可不似某人,表面倒是平易近人實則笑裡藏刀殺人於無形。音音,日後你可要叫你的德懿哥哥小心些。”
音音點頭,反正阿孃說的,不管聽不聽的懂都先記住就是了。
一旁有兩個書生一邊往牆上題字,一邊在議論當下政治清明,朝廷開科取士,改革了科舉,破格提拔不少寒門庶族,倒比早些年先帝多愛在官宦子弟中挑選人才要公平公正,道都是託了鳳大人的功勞,聽得今日隨行出來的鳳府的僕人個個是與有榮焉,覺得沾了光。
不論朝野鳳靡初都有頗高的聲望,可是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底下所有的東西都是皇帝的,包括民心,“鳳哥哥,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後的僕人聽不懂景帝儀問的,鳳靡初卻聽得懂,“夫人看到的總是與別不同,不過世上總沒有絕對的壞事也沒有絕對的好事,禍福相依,好壞自然也是相依的。”
景帝儀道,“到了這佛門之地說話都帶了禪機了。”
音音問,“什麼是禪機?”
景帝儀看向鳳靡初,這年紀的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時候,音音特別愛發問,還一問便停不下來,由一個問題能衍生出無數個問題,景帝儀最是缺乏耐心的,“這個問題得問你阿爹,你阿爹看過好多書,特別有學問,定是能解釋給你聽的。”
鳳靡初無奈的笑,現在就和孩子說禪機,她也是不明白的,“音音,阿爹一會兒給你買冰糖葫蘆好麼?”
音音咬了咬手指頭,別家的丫頭最喜歡的是布娃娃,他們家的最喜歡的是吃的,“可是我想吃阿爹做的糖葫蘆,為什麼阿爹做的糖葫蘆從來只給阿孃吃,不給音音吃?”
景帝儀突然有些壞心腸的想看她氣呼呼的,像河豚那般鼓起的圓臉,誰讓她夢裡只喚爹不喚娘,於是便逗起女兒,“因為阿爹也和阿孃拉過勾,他做的糖葫蘆只能給阿孃吃。你不是和你德懿哥哥拉過勾了麼,以後讓他給你做吧。”
小丫頭重重哼了一聲,“阿爹有好吃的不給音音吃,阿爹不疼我了。”
景帝儀對鳳靡初道,“看到了吧,我可是又給你上一課了,只要是女的,不管幾歲,都是說翻臉就翻臉的。”剛要再取笑這個一家之主在女兒面前毫無威嚴,就瞧見陸存熙身邊跟著如花美眷,陸府丫鬟手裡提著香燭,該是來上香的。
倒巧,都趕今日休沐時來了。
陸存熙作揖,鳳靡初回了禮。
陸存熙成親,陸府有送來喜貼,但任誰都心裡明白,鳳府的人是不會出席的,這兩家也不過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陸賦未死之前實則就是勢同水火了,陸賦死後,陸家的勢力漸漸被蠶食,此消彼長,這些年陸存熙韜光養晦,行事也是低調。
景帝儀今日是第一次見這位夏尚書之女夏淑靜。
陸家夫妻往大雄寶殿的方向去,景帝儀感嘆,“真是年輕貌美。”
鳳靡初笑道,“夫人這口吻好似青春不在了一般。”
他知道什麼,他日日在朝中明爭暗鬥謀算人心,在她看來是多逍遙快活的事,而她呢,天天得在府裡帶這小丫頭,周旋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裡,人都蒼老得快了,“你不知帶一日孩子老一年的麼。心力交瘁。”
鳳靡初往禪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石階上站著一個和尚,身披袈裟雙手合十朝他們拜了拜,景帝儀道,“這位大師看著怎麼這麼眼熟。”
鳳靡初道,“一位故人。”
故人?她記憶向來好,景帝儀細細回憶是在哪見過,過了一會兒想起來了,當年進府刺殺她的那個刺客,“難怪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想來陸府的人沒見過那兩個存活的刺客的真容,否則鳳靡初不會這麼放心把人安置在此。
鳳靡初雙手合十行禮,“他只是東華寺一名普通的僧人。”
她記得她當初好像是救了兩個的,“另一個也在這?”
鳳靡初搖了搖頭,“一位看破紅塵,一位仗劍江湖,要去聽佛經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