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拖著沉重的步子,滿心愴然地來到鎮南王府門口時,恰好與一位從宮中匆匆趕來的公公撞了個正著。那公公身後,還緊跟著兩名威風凜凜、神色冷峻的禁軍。
公公瞧見蕭墨羽這副落魄模樣,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那笑容裡滿是輕蔑與不屑,恰似一把利刃,直直戳向蕭墨羽的痛處。
“喲,這不是二公子嘛,這是急著去哪兒呀?”公公扯著尖細的嗓子,陰陽怪氣地問道。
蕭墨羽只覺一股血氣直衝腦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沒好氣地回道:“你有何事?莫要在此多言!”
公公見他這般態度,也不惱,依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陛下有口諭在此,二公子,還請下跪接旨吧!”
蕭墨羽聞言,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心中雖滿是不甘與怨憤,但聖命難違,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咬著牙,緩緩屈膝跪下。
公公見狀,這才慢悠悠地展開手中的黃綢,扯著嗓子高聲念道:“陛下口諭,蕭墨羽於殿前失儀,行為不端,有辱斯文。特罰其跪一整晚,以儆效尤
!”
蕭墨羽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情,宛如遭了一記悶棍,整個人都懵在原地。他滿心疑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時在殿上,陛下並未對他做出任何懲處,為何事隔這麼久,又特意派公公前來傳口諭處罰他?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那公公宣讀完口諭,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微微彎腰,湊近蕭墨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勞二公子就在這兒好好跪上一整晚啦,灑家可是奉了陛下旨意,特意帶了禁軍來盯著二公子,二公子可千萬別想著偷奸耍滑喲!”
蕭墨羽的眉頭如擰緊的麻花,越皺越緊。他心中縱有千般不甘、萬般疑惑,卻也毫無辦法,只能乖乖跪著。他心裡清楚得很,在這皇城根下,沒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假傳陛下口諭。
隨著時間推移,蕭墨羽罰跪的訊息如長了翅膀般傳開,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人群中,一些不明就裡的人滿臉好奇,紛紛打聽緣由。這時,那些知曉內情的人便開始添油加醋地講述蕭墨羽在宮中的醜事,繪聲繪色,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沒出多久,蕭墨羽在宮中的醜事,便如同燎原之火,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街頭巷尾,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議論紛紛,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紮在蕭墨羽的心上。
蕭墨羽的臉色愈發鐵青,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天空。他的雙眼佈滿血絲,心中對蕭暮雪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愈燒愈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漫長的夜晚,在眾人的指指點點與嘲諷中緩緩度過。一直到宵禁時分,人群才漸漸散去,可蕭墨羽依舊如同一尊石像,直直地跪在原地,那倔強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與淒涼。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跪著,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時辰,直至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身上。禁軍完成了監督任務,終於離去。此時的蕭墨羽,雙腿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像一灘軟泥,癱坐在地上。
就在他精疲力竭、滿心絕望之時,一個身著華麗披風的纖細身影,緩緩出現在他的身旁。披風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神秘之花。
蕭墨羽費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與疑惑,待看清來人是卡姆公主容柑晗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卡姆公主?怎麼,我的這場笑話,就這般合您的胃口,值得您特意前來觀賞?”蕭墨羽看著容柑晗,語氣中充滿了不悅與憤懣,彷彿將心中所有的怨氣,都一股腦地撒在了眼前這位異國公主身上。
容柑晗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那笑容裡,彷彿藏著無盡的陰謀與算計。她淡淡地開口,聲音如同夜鶯般婉轉,卻又透著一絲冰冷的寒意:“我可不是來瞧你笑話的。實話告訴你,我是來尋求與你合作的。我很清楚,你之所以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全都是拜蕭暮雪所賜。巧了,我對她同樣恨之入骨!咱們大可聯手,讓她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