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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覆鹿尋蕉(3)

夫人之事和盤托出。

只隱瞞了救她之人的身份。

“竟有此事——什麼雞鳴狗盜之家。”

蕭玉華嗤笑道。

崔老夫人臉色鐵青,卻不敢再言語。

崔妙璩泣道:“祖母之所以如此行事,皆因對我母親不滿。我母親與父親青梅竹馬,自幼定下婚約。誰料陸逆篡朝,外祖父時為尚書右丞,與左右僕射、御史大夫等力阻其登基,卻遭羅織罪名下獄。家中男丁或身死流放,女子沒入掖庭。事發後祖母欲悔婚,卻遭父親與祖父拒絕。祖父為踐行諾言,不惜貶官以換母親,促成姻緣,因而祖母記恨我母親,認為是她害了父親與崔氏一門的官運。”

“母親又因掖庭艱苦落下病根,生下我之後無法再孕。祖母威逼父親休妻納妾不成,待祖父離世又欲將我賣掉。為著過點太平日子,我們一家只得便搬出崔府另居,故而方有,我不受崔家教養一說。”

崔妙璩一氣說了老長,險些沒續上氣。

現場一片寂靜。

不曾想王皇后面色凝重道:“你是於孟姬的女兒?”

崔妙璩故作驚訝:“皇后怎知我母親閨名?”

王皇后神色複雜:“吾說怎有故人之姿,原是故人之女。吾與你母親早年相識,只是十五歲後便沒再見過。她如今何在?”

崔妙璩低落道:“我被拐走那年年尾,因辛巳之變,城中多處失火。阿孃向來身子弱,煙塵嗆入肺腑後,沒熬過當年。”

王皇后一怔。

繼而長長嘆道:“吾竟不知道阿孟已不在人世。幾年音訊斷絕,亦不知你母親夫家名姓。不曾想便在吾回京當年,她卻去了。當真世事難料。”

眾人、包括崔延都沒料到早逝的崔母與當朝皇后還有這段因緣,俱是各懷心思。

崔妙璩臉上哭唧唧,心裡笑嘻嘻。

仍舊用得那招轉移視線大法。

招數雖老,勝在實用。如今大家都去關注她母親與王皇后的關係,無人再關心那什麼鸚鵡不鸚鵡。

前世阿爹出事,她最開始也試圖走王皇后的路子。可連她的裙邊都沒見到,就叫恰好路過的蕭玉華打回來了。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現到我母后面前?當我母后是悲田院的院正不成?!趁早打走罷!”

否則她也不會走投無路,以致最後委身蕭帙。

而崔老夫人原打算險中求勝,結果卻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時神情五光十色,竟想不出旁的辦法來。

——母親如此糊塗!

崔建心中哀嚎。

若非能一口咬死二房那丫頭,何苦冒此大險。這下好了,叫她靠上王皇后這棵大樹,大家都得玩完!

“你母親,同你說過吾嗎?”

王皇后溫和地問。

“提過幾句。只說從前有個很好的女伴,可惜後來她留在京城成了婚,那個女伴也遠赴西北,天各一邊了。期間時局家事不穩,阿孃疲於應付,心力交瘁,只是偶爾見到桃紅柳綠的好春光,方感嘆幾句。”

此話一出,王皇后神情大變,幾乎維持不住端方姿態,手指狠狠握住座椅扶手。

這個微小的動作,叫廣孝帝、盧太后,及斜後面的中書令杜有容看了去。

後者脊背清直,羸骨不勝紫服。見此斂目,眉間似有霜雪落下。

“阿孟此是懷念吾,卻不願打擾吾。”

王皇后動容道,“好孩子,你既是阿孟之女,吾自當照顧於你。”

她看向一臉玩味的廣孝帝。

“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將錯就錯,便予了崔小娘子太子側妃之位。”

眾人:???

崔妙璩:!!!

合著我這辛辛苦苦演了半天,還是把自己演坑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