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先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最後也沒事。”
崔妙璩撇了撇嘴。
想起什麼,又問:“那你呢?你先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嗎?”
空氣安靜一瞬。
只餘流動低吟的風聲。
良久。
他開口回答。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很多次。”
……
到了入山口,遠遠見到守候於此的宋府中人。
旁邊還停著輛新的馬車。
宋儉下了馬,衝著奔來的隨從詢問不行的情況。
得知他已被先一步送回城中治療,春見亦陪同在側後,崔妙璩頓時鬆了口氣。
她正打算下馬,卻見他故技重施,如新婚那日一般,抱著她朝馬車走去。
“你現下衣衫不整……”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
崔妙璩伸著脖子一看,耳朵又紅了。
頓時扼腕嘆息。
新婚那日光顧著看他不順眼去了,也不知道瞧一瞧這對耳朵的情況。
這麼純情。想必會比現在還紅得多。
明明親她一下都會不好意思好半天,人前卻偏偏喜歡公然抱著她不撒手,生怕別人瞧不見。真是好有病的男人。
崔妙璩腹誹著被送進馬車。還以為他會一如從前外頭騎馬,卻意外見到他也跟著入內。
坐在她旁邊。
馬車於夜色中無聲而迅疾地駛出。
山路顛簸,兩人先前還隔了點距離,七搖八晃之下,不知怎地她又被搖進他懷中。
宋儉順勢一摟。忽而嘆了口氣:“把外袍脫了吧。”
崔妙璩霎時爬起,眉毛也立起來:“你——!!”
他一臉無奈:“你莫想歪。不好不愛更衣換衫。他這外袍穿了怕有十天半個月,都未換過。還日日跟著我早出晚歸,風裡來雨裡去,泥地裡都滾過幾遭。”
崔妙璩:“!!!”
光速脫下外袍,扔到一邊。宋儉看著她。笑容有些促狹。忽而聽見前方急如雨點的馬蹄聲。
收斂笑容,他令車伕停步,示意她坐著不動。自己則掀開簾子,跨出車外。
崔妙璩腦袋探到窗邊,偷聽外頭的動靜。
只聽外頭一陣馬蹄急停的雜亂之聲。而後宋儉朗聲朝來人問候:“有勞了,洪府尹。”
洪府尹?
崔妙璩醍醐灌頂。
上洛府尹,洪文濟?!
先前嚴娘誣告、糊塗堂審的上洛父母官。
宋儉那狗男人的動作還真快,今日這一波三折,亂七八糟。他一面調兵遣將迎敵救人,一面順道還通知了這位父母官。
洪文濟都到了,想必也瞞不住宮中。
如此看來,他從一開始便想將此事徹底鬧大。
只是眼下似乎還沒有證據。俟斤玉奴這個滑不留手的,想必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一點痕跡不留。
否則,定能將蕭玉華拉下水!
一國公主,豢養死士親兵,她意欲何為?!
前世便是被她僥倖躲過,才釀成那巨大的國難,以致生靈塗炭。
崔妙璩蹙眉去聽他二人對話。
洪文濟也是滿頭包,語帶三分怨氣:“使君派人報信,道邙山出現匪患,令夫人險遭毒手。不知可有何線索?”
只聽得宋儉回道:“自然是有。為首之人的左手小指,只有一個指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