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衣凰忍不住輕笑出聲,“不過幾日時間,能瘦得那麼明顯?”
然而,她自己心裡也再明白不過,這段時日她確實憔悴了許多,臉色略顯蒼白,心細如蘇夜涵,還不知他要看到她多少比之以往不同之處。
“對不起,這些天一直沒能來看你。”蘇夜涵聲音低沉,貼在她耳邊輕輕說著。
衣凰唇畔笑意盈盈,“所以剛剛登上皇位第一天,你就放著宮裡的事務不管,連夜出宮?”
蘇夜涵俊美一挑,道:“你不進宮去,就只好我出來了。”
衣凰無奈一笑,卻是笑不及眼角。她現在還不想進宮去,而蘇夜涵有捨不得勉強她,所以就只可能是如今這般。
頓了頓,蘇夜涵輕聲道:“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年命人追殺你孃親之人確如你所料,是她。”
聽聞這訊息,衣凰一如他預料中的冷靜,這是個她早已知曉的事實,如今只不過是聽兇手親口承認了而已。
“你沒有殺她。”
“嗯,可是冷宮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呵!”衣凰輕笑一聲,看著他的臉龐,道:“其實你我都知道,她並不是所有事情背後真正的黑手,她只不過是受人陷害,平白成了替罪之人。而今只要她一天不死,那隻黑手就一天不得安穩,他勢必還會再有所行動,除掉她。”
“嗯,所以我讓玄蓉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玄蓉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宮外都經歷頗多,應付那些看不見的黑手向來有一套。”
“可是,光憑她一人之力,怕是不夠。”
蘇夜涵忍不住笑開,點頭道:“所以,我來跟你要人了。”
“誰?”
“青冉。”
衣凰先是一愣,而後淡淡笑道:“你倒是會安排,青冉與她原本就相識,此番故人相聚,定是要好生敘敘舊。”
蘇夜涵攬過衣凰在一側,與她並肩看著窗外的雨簾,若有所思,“兩天之後便是十三弟與段姑娘大婚,屆時這雨也該停一停了。”
衣凰道:“因著毓皇后的事情,側太后必是對段芊翩有所嫌隙吧。不過再怎麼說,她畢竟救過十三的性命,而且對於毓家之事未曾參與分毫,等時間一久這事也就過去了。”
蘇夜涵點點頭,不由得將衣凰的手握得緊緊的,勒得衣凰骨頭微疼,可是她卻不願開口說明,而是順勢將身體倚在他身上,聽他在耳邊緩緩說道:“等十三弟的事情辦完了,也該處理一下我們自己的事情了。”
衣凰眉角微挑,語氣不善道:“要不了幾時,朝中那些老臣就該著急皇嗣的事情了,到時候必有妃後大選,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選幾個好點的。”
“哈哈”饒是她語氣淡然,蘇夜涵依舊聽出一絲酸味兒,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你放心,他們再怎麼著急是他們的事,我想要選誰,是我的事情”頓了頓,他輕聲道:“衣凰,我們儘快把婚事辦了,可好?”
衣凰沉默片刻,而後重重點點頭。沉吟許久,她突然輕嘆一聲,道:“玄凜。”
“唔”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去玄音的歌離谷看一看。”
蘇夜涵的身體微微僵直了一下,而後他點點頭,道:“好,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去。”
【二百八十七】不關情處總傷心
靖韙元年二月初十,澤王大婚。
大雨在前一天晚間停住,第二日一切都井然有序進行。京中隨處都是喜慶之氣,處處張燈結綵。
由於段家離京中路途遙遠,且眼下家中已無親人,是以段芊翩便留在茲洛城,從洵王府出嫁。
澤王府距離洵王府路程本就不遠,這一路走來豔紅的地毯竟是從澤王府直直鋪到洵王府大門口。寒冬剛過,春日漸進,道路兩旁清一色的粉裝女子,手持清妍粉白相間的春梅,清淡卻又真正存在的香氣,三里之外都聞得到。
高頭馬,八抬轎,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兄弟幾人看著蘇夜澤一身喜服,面色隨和、眼角含笑,心底都不禁感概萬千。
又有人會想得到,一向自由慣了、放縱慣了的蘇夜澤,會主動向睿晟帝提出成婚之事?而今他娶妻成家,功績有成,不過眨眼之間,卻又覺似過了許久許久。
所有人齊集一堂,從蘇夜清府上眾人到蘇夜瀾與蘇瀠汐,都已經到場,就連蘇夜涵也已兄長身份出席,然而蘇夜澤在人群裡搜尋良久,卻始終沒有發現那道清傲的身影。
其實早在昨天晚上衣凰便已經差了沛兒前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