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似乎是不同意她的說法,“我看顧邵之可不是輕易就能甩掉的人,你想的太簡單了。”
心甘情願被利用的表象,背後藏著的是什麼,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晚夏唇邊的弧度隕落,抬手推開她死沉死沉的腦袋,淡淡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用不著你操心。”
“什麼時候去看秋白,我陪你一起。”
聞言,晚夏給小朋友拿水果的動作頓了頓,“再說吧。”
額前的碎髮散落,將她眼底的情緒遮擋,只是聲音有些沙啞,“我……我暫時還不敢去看他。”
是的,她不敢。
窮盡一生都無法彌補的‘愧疚’太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要一想到躺在病床上不動動也不能說話的許秋白,還有冰冷墓地裡的夏淺,她的心臟就窒息一般的疼痛。
她不止一次絕望的想過,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沈唯一?
最應該下地獄的人,卻依舊光鮮亮麗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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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萌的豌豆公主走到哪裡,都是招人疼的小可愛,被冷落無視的情況,今天還是第一次。
對方越是不肯搭理她,她就越發的好奇,卯足了勁兒賣萌。
吃完午飯的時候,祁銘已經被她擠到最角落的坐著了,她捏著一顆葡萄,眨巴著眼睛說,“哥哥,你可以幫我把皮兒剝了嗎?”
祁銘沒有朋友,無論是在幼兒園,還是在家裡,他都是一個人。
沉默、不愛說話,有著和他的年齡極其不相符的疏離。
面對豌豆的撒嬌,他心裡其實是不想的,但媽媽說過要照顧妹妹……
他看了豌豆一眼,伸手拿過她手裡的葡萄,動作稚嫩的剝著,然後把果肉喂到豌豆嘴裡。
他做這些,是因為不想媽媽生氣。
這顆葡萄之後,豌豆膽子越發的大了,不僅喝口水都要喂,還敢伸手去摸小哥哥的耳朵。
於是,就有了下面這些單方面的發問。
“哥哥你為什麼不笑?”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是姑姑送你的玩具,我們可以一起玩兒嗎?”
“你喜歡洗冰淇淋嗎?我覺得草莓味道的最好吃。”
“哥哥,你去過遊樂場嗎?旋轉木馬好好玩兒的,可是我太小了,粑粑和麻麻都不讓我自己坐。”
前面那些,都被祁銘選擇性無視,但豌豆說到遊樂場的時候,他的眼睛裡有了一絲光亮,很淡,不明顯。
豌豆一直盯著他看,小朋友之間,總有屬於他們自己所獨特的訊號,所以她立刻就發現了。
但她很聰明,沒有讓祁銘尷尬。
爬下椅子,屁顛屁顛的蹭到晚夏懷裡,眨巴著眼睛撒嬌,“姑姑,我好想去遊樂場玩兒。”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要的,姑姑都會滿足她。
晚夏就坐在對面,兩個小朋友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眼底,她當然也注意到了祁銘眼底那短暫的光芒。
慵懶的靠著椅背,摸了摸豌豆的臉蛋,“特別想?”
今天的太陽有些烈,週末,遊樂場那種地方,人會很多,她其實不是很想去湊熱鬧。
豌豆小雞啄米般點頭,“非常想。”
晚夏把粉糰子抱到懷裡,溫柔的笑著誘哄,“那你親姑姑一下,姑姑就說服林阿姨帶著小哥哥跟你一起去。”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等媽媽的祁銘,藏在桌布下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眼底是帶著期待的。
豌豆嘟著嘴巴,在晚夏臉上‘吧唧’親了一下,看著晚夏的眼睛亮晶晶的。
既然收了‘錢’,就不能說空話,晚夏無奈的笑了笑,“好吧,可以去。”
豌豆高興的手舞足蹈,湊到祁銘跟前,樂呵呵的問他開不開心,祁銘雖然沒說話,但態度已經有變化了。
畢竟,他也還是個五歲的孩子。
從洗手間回來的林初,恰好看到這一幕,暗自感嘆‘兒媳婦’果然很不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晚夏照豌豆的意思說了一遍。
林初表示不反對,“可以啊,只要你和安歌不介意有人跟著就行。”
晚夏聳了聳肩,“無所謂。”
叫來服務生,準備結賬,服務生卻說,她們的賬已經有人結過了。
林初裝模作樣的感嘆,“嘖嘖,紀小姐的愛慕者遍地都是啊,不打擾就悄悄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