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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她腳下的步子就像是有千斤重,怎麼都邁不開。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起。

紀晚夏,你在怕什麼?

如果不親眼看看秋白躺在病床上的模樣,你要用什麼支撐著自己,把沈唯一該得的報應都還給她?

半分鐘後,晚夏取下墨鏡,挪動腳步。

夕陽還沒有完全落山,橙黃的光線讓整個病房看起來沒有那麼白的刺眼,透過門上的玻璃,她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一切。

許秋白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彷彿只是睡著了的模樣。

跟晚夏是同齡人,父母都是安城最普通的老師,這生命中最該努力奮鬥的年紀,他卻在病床上度過的。

看著病床上的許秋白,晚夏從靠近這家醫院開始的恍惚難安全部都消失不見,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

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清楚。

“是、是紀丫頭嗎?”

一道試探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是不確定的語氣,卻也帶著隱隱的期待和喜悅。

晚夏身體一僵,機械般的轉過身,看著走廊裡拿著保溫飯盒的許父,原本黝黑的短髮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也比以前深了許多。

唇角艱難的牽出一抹笑意,低聲回答,“許叔叔,是我。”

你看,沈大明星依舊光鮮亮麗的活著,承受痛苦,確實這些最無辜的人。

許父感慨萬千,邁步走近,佈滿皺紋的手顫抖的拍了拍晚夏的手臂,“晚晚啊,這些年你都去什麼地方了?怎麼也不跟叔叔聯絡?”

晚夏抿了抿唇,“對不起叔叔,我……我一直都在青塘。”

青塘,是夏淺爺爺奶奶的家。

夏淺,是許秋白的未婚妻。

許父僵了片刻,低頭藏起眼底潮溼,嗓音有些混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向病房裡的許秋白,轉移話題,“你哥請來的醫生每天都忙著給這臭小子想辦法治療,可他還是從早睡到晚,簡直氣死我了!”

看著許父故意皺著眉氣惱的模樣,晚夏笑了笑,“那等秋白醒了,你好好罵罵他。”

許父笑著連應了幾聲好。

晚夏怎麼會不知道,許父這故作輕鬆的笑容裡,藏著多少夜不能寐的憂愁,“許叔叔,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

“也行,反正我每天都在,對了,你住哪兒啊晚晚,”許父把東西換到一隻手上拿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到晚夏面前,“姑娘家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叔叔家是空著的,每天都會打掃,很乾淨。”

家是空著的……

許家只有三口人,許叔叔每天都在醫院照顧秋白,而許阿姨……在知道夏淺肚子的裡孩子沒了的那一天,就一病不起,兩年前離開了人世。

他們的家,當然是空著的。

像是有一隻手狠狠的攥著心臟,那疼痛幾乎讓晚夏喘不過氣來,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嫩肉,她緩了好幾秒種,才沒有在許父面前露出絲毫的破綻。

“叔叔你別擔心,我住紀家的老房子。”

四年前,紀家老宅被燒的乾乾淨淨,那場大火幾乎染紅了半邊天。

後來,人人都知道,安城的顧先生找人修復了廢墟的每一磚每一瓦,重新還原那棟別墅,就連大門口的那棵梧桐樹,都跟以前的那棵極其相似。

許父默然,把鑰匙裝回口袋裡,“路上小心,改天叔叔做你最喜歡的排骨湯。”

晚夏笑了笑,“……好。”

走出醫院後,晚夏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她,“小姐,去哪裡?”

去哪裡?

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去紀家別墅呢……

“往前開,”晚夏靠著車窗,水墨般的眉眼清淡如水,目光淡淡的落在那片耀眼的霓虹燈,“在第一家酒店門口停就行了。”

司機翻了個白眼。

這種客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現在長得漂亮的姑娘是不是都不長腦子?也不怕遇到色慾燻心的變態?

開車的間隙,餘光偷偷看向後視鏡,這張臉幾乎都能秒殺娛樂圈的那些整容臉,就連現在炙手可熱的沈唯一,可能都比不過。

這麼瞧著,好像有點眼熟,但到底在哪兒見過,司機死活都想不起來。

————

洗過澡之後,晚夏披了件薄薄的真絲睡衣站在陽臺乘涼,四十六層高樓,大半個城市幾乎都在眼底。

萬家燈火縮成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