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空蕩蕩的。
起初她也不習慣,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摸,後來就再也沒有過了,因為她知道那裡已經是空的。
許是察覺到了林初的視線,陸淮安回頭看往病床的方向。
四目相對。
似乎是知道她會在這個時間段醒來,所以黑眸深處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輕微的顫動也只是轉瞬即逝。
一分鐘,兩分鐘……
陸淮安邁步走近,俯身,溫熱的大掌撫著她的額頭。
開口打破沉默,“想不想喝水?”
他眼底的疲倦很淡,眼球裡的紅血絲也不是特別明顯,只是下顎新長出來的青茬蹭在面板上,扎得她有些疼。
林初搖了搖頭,她嗓子不舒服,但可能是因為在泳池裡喝了太多,並不覺得渴。
怔怔的凝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啞著聲音問道,“你……很久都沒有休息了嗎?”
陸淮安看了她半晌。
從她回答安城的那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用這樣平和的語氣跟他說過話,哪一次不是夾雜著譏諷和厭惡……
今天,有些不一樣。
是關心。
陸淮安託著女人的身子,扶著她坐了起來,低沉的嗓音淡淡無瀾,“不久,兩天而已。”
這是林初昏迷的第二天,除了必要的活動,陸淮安就沒有出過這間病房,所有的工作都交給陸軍。
看著她被推進急救室,然後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眉頭緊皺,是夢到了什麼嗎?
還是……就連在夢裡,她都想從他身邊逃離。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肚子裡有了小生命,如果知道了,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
兩天,四十八個小時,不止是林初被困在夢魘裡,陸淮安的腦海裡同樣也重複著一個畫面。
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妹妹的呼吸靜止,也不是母親去世,而是他在蘇城找到林初的時候。
沒有他,她過得很好,生活安寧,眉眼間也有淺淺的笑意。
沉默的時候,病房裡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林初靠在男人溫熱的胸膛,屬於他所特有的氣息剝開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間。
跳進游泳池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死。
可是,當那些畫面闖進腦海的時候,她希望自己死在那冰涼的水裡。
恍惚中,少年的陸淮安和現在的陸淮安相重合,她所遺忘的記憶,全部都找回來了。
原本以為,潛藏在平靜下的那些血淋淋的折磨,是從陸淮安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