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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粉色的棉襖的小人兒笑嘻嘻的在雪地裡轉圈圈,輕盈的笑聲比風鈴還要動聽。
“她說,天空在下冰淇淋,是孫悟空送她的新年禮物,雪哪有什麼味道,她卻非說是甜甜的草莓味。”
笑過之後,林宗鈞嘆了口氣。
“哎,這好像才過去沒有幾天,一眨眼,她就長這麼大了。”
成長最殘酷的事情,就是慢慢失去。
他的女兒,已經不愛笑了。
雪人已經彎成了一半,圓鼓鼓的肚子,撐起的底座看起來很穩。
林初眼眶溼潤,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眼尾滑落。
站在她身邊的陸淮安,目光從始至終都在她臉上。
她手裡的煙花已經燃到了最後,火光慢慢消失,院子裡只剩下昏黃的路燈照明。
陸淮安沒有說話,只是捻滅了菸蒂,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女孩肩頭。
邁步,走進了漫天雪地裡。
林初站在屋簷下,眼前是這樣一幕:
體力不支的林宗鈞在一旁休息,似乎是觸景生情,又或者林家第一次有三個人一起過年太過開心,他好像有說不完的故事,所有的,都是關於她最愛的女兒。
而野心勃勃抱負很大在商場運籌帷幄的陸淮安,在完成雪人的另一半。
眉目無波無瀾,動作流暢自然,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就做過很多次。
沒有絲毫違和。
傭人拿來了林初小時候圍巾和帽子,還從廚房找了根胡蘿蔔,枯樹枝是在外面的路邊的撿回來的。
成形的雪人在看著林初,也在微笑。
站在雪地裡的陸淮安在看著林初,肩頭落了積雪,黑色的短髮間也落了很多,深邃的瞳孔裡,倒映著林初的影子。
後來的林初想,她如果有一次時間靜止的超能力,她應該會用在這個雪夜。
她最愛的兩個人都在。
她的心還沒有荒蕪蒼老。
一切都維持著美好的模樣。
但超能力只存在於童話裡,她現在所經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不住。
時光荏苒,再回首的時候,也許早已物是人非。
……
“老了老了,身體不中用,我先回房間休息,你們年輕人可以多玩一會兒。”
林宗鈞嗓音沙啞混沌,擺了擺手後,邁開步子往屋內走。
他是笑著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圍在院子裡的傭人也跟著進屋,把空間留給年輕的夫妻倆。
鞭炮聲還在耳邊,有的遠,有的近,林初站著沒有動,視線移動到胖乎乎的雪人身上。
做出一副嫌棄的模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雪人,陸淮安,你技術不行哦。”
高冷禁慾的大總裁堆雪人,這場面也是難以想象。
應該用相機拍下來的,但她手邊什麼都沒有,連手機都沒帶。
真是失策了。
陸淮安邁開長腿,周圍的落雪都被滾成了雪球,只有剛剛積累的薄薄的一層,他留下的腳印不是很清晰。
不出意外,女孩的兩隻手都是冰涼的。
他將她身上的大衣攏好,讓她整個人都被包裹進去。
低頭,兩人的額頭相碰,低緩的嗓音緩緩而出,“先勉強看看,我明年應該會有進步。”
溫熱的吻逼近,林初怔怔的看著男人俊朗的五官。
冰涼的唇被他吻住,男人靈巧的舌細細的描繪著她的唇線,溫柔,沒有任何壓迫感和強勢,似乎是在顧忌這段時間她對過於親密的害怕。
等她適應了,才慢慢撬開牙關,勾著她的舌纏繞。
呼吸被奪走,她的身子軟綿綿的。
如果沒有託在後腰的那隻大手,她應該已經滑到地面上了。
林初靠在男人懷裡,氣息微喘,臉頰微微泛著緋色,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你是在對我好?”
是補償還是什麼其他的?
聽到女孩低低的聲音,陸淮安眉頭皺起,低沉的嗓音浸著危險,“我以前對你不好?”
林初點了點頭,“嗯,不怎麼好,你總讓我難過。”
她沒有亂說話,仔細回想過了。
不知道是記憶退化了,還是說陸淮安真的沒有明顯的對她好過,她沒有找到關於他對她好的記憶。
聞言,陸淮安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
骨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