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便來到濱海伯納姆的旅館照顧戴維。 據喬絲琳說,在其後的兩週內,蒙哥馬利只回來過一次。貝蒂的腿從
表面上看,什麼毛病也沒有,但裡面卻痛得厲害。也許,蒙哥馬利認為那不 是什麼嚴重的疾病。
吃過午飯,他幫戴維收拾好東西,給他換上整潔的衣服,便離去了。 喬絲琳認為那是貝蒂要他這樣做的。
在戴維返回學校前,喬絲琳帶他去向母親告別。當時貝蒂在床上痛得 翻來覆去說不出話來。戴維帶去一枚小小的金劍胸針,作為送給母親的禮物,
看見母親不能說話,他便把胸針放在她的床單上,然後回到旅館,給母親寫 了一封信,並讓喬絲琳在他走後讀給他母親聽。戴維當時不過 9 歲,但他仿
佛已經知道,那實際上是永別了。
喬絲琳一直呆在那裡,等貝蒂的表妹凱蒂·霍巴特來接替她。凱蒂來 後,喬絲琳繼續在那裡逗留了一個星期。貝蒂的病時好時壞,她苦苦地和命
運抗爭,沒有請其他任何人來照顧她,也不讓別人去看她。
蒙哥馬利幾次計劃把貝蒂送回樸次茅斯,但都不得不改期,因為她的 狀況太糟,經不住途中的顛簸和勞累,醫生禁止那樣做。
貝蒂的病情不斷惡化,越來越痛。實在痛得太厲害了,就給她注射鎮 痛劑。貝蒂的神志開始昏迷,有時處於病危狀態。蒙哥馬利經常深夜被叫去,
駕車往返濱海伯納姆 200 多英里。毒素沿著貝蒂的腿慢慢向上蔓延。有一天, 醫生們斷定,唯一的希望是截肢。既然還有希望,蒙哥馬利便同意了。截肢
之後,病情並未好轉,毒素繼續蔓延,最後影響到肺部,已經無法阻止病毒 的蔓延。親人們束手無策,醫生們盡了一切可能,護士們也是精心護理,但
是敗血症已使她病入膏盲。1937 年 10 月 19 日,貝蒂在蒙哥馬利懷中逝去。 在她病痛期間,蒙哥馬利經常為她誦讀,內容大部分選自《聖經》。最後一
次是在她臨終前幾分鐘,讀的是讚美詩第 23 首。
英國的死亡法律規定,屍體埋葬前要進行解剖和驗屍。貝蒂的驗屍記 錄上寫的是“敗血症”。
蒙哥馬利把貝蒂安葬在濱海伯納姆的墓地裡。只有 4 個弔唁的人:他 默默地站在貝蒂的墓旁,身旁站著他的參謀長,一個上尉參謀和軍車駕駛員。
他既不讓兒子戴維到場,也不讓繼子約翰和迪克從印度飛來參加。沒有親屬 被邀請,不論是蒙哥馬利家的人,還是霍巴特家的人。蒙哥馬利現在靜靜地 向貝蒂告別。
葬禮後,蒙哥馬利親自到學校去把這個訊息告訴戴維。隨後,就回到 樸次茅斯的住宅,寫信把貝蒂死亡的訊息告訴他的繼子。兩天後,他開始記 敘貝蒂的葬禮:
“那是一個明媚的豔陽天。迪克·謝潑德來主持宗教儀式,進行得十分 順利。
我坐在醫院的房間裡,一直等到他們來裝上棺蓋的螺絲。貝蒂的容貌 很好,極為平靜??在他們蓋上棺蓋前,我在她可愛的臉上最後一次親吻。
房間裡擺滿了所有朋友送來的美麗的鮮花。旅裡各營都送有花環,還有一個 是皇后部隊官兵送來的,尤其令我感動。我在儀式中和墳墓旁曾極力控制自
己的情緒,但我實在忍不住,恐怕當時我已完全崩潰。迪克·謝潑德太好了, 當所有的人都離去時,我們一起跪在墓旁,迪克做了一個很好的家庭禱告,
我們默默地跪在那裡。”我說,我不相信要她受那麼多痛苦後才死去是上帝 的旨意,如果她非死不可,應該在那些痛苦之前。
迪克說,上帝的處理方法是十分神秘的。我想,那大概是對的。 但是,迪克,唉,這是很難忍受的,我每次想起她,都黯然淚下。但
我必須極力忍受,現在我已獨自回到這座空虛的大房子來定居。我極為寂寞 和憂傷。我想,過一些時候我會恢復正常的。可是,現在我不可能。”
蒙哥馬利和貝蒂婚後 10 年,一直相親相愛,他們的生活豐富多彩。約 翰·卡弗認為,他們這段婚姻對雙方都合適,對孩子、對每一個人都有好處。
容易精神緊張和激動的貝蒂,被一位有條不紊的人所關心、所鍾愛、所尊重, 乃致所安排,使她有時間去繪畫,使她可以做她願意做的事情,使她的生活
充滿笑聲。同樣,貝蒂以其獨特的幽默感,使這位死心塌地的單身漢變成一 位最快樂的和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