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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東西。”廖碧城笑得溫柔,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過。

“那也得你先贏了再說。”葉緋自小下得一手好棋,自然藝高人膽大。

“你先答應我。”

廖碧城難得堅持,葉緋莞爾一笑,“好。”

一盤棋從晌午下到日薄西山,原本勝券在握的女子不由暗惱——男子棋路一向溫和簡樸,不顯山不露水,今日竟然大刀闊斧,狠絕之下又帶些溫柔繾綣的味道,讓人捉摸不透。

棋到終路,竟是葉緋輸了。

“我願賭服輸,”女子攤手,笑得坦然,“說吧,要我許你什麼?”

男子望定她的眼睛,卻不說話,似在忖度,似在品味,更似醞釀,英俊的面容暈了點紅,不知是楓葉紅,還是夕陽紅。

女子被看得惱了,那紅竟也染上她的臉,“你不說?過了這個村可就……”

“我要你。”

“你……”

“一輩子。”

一輩子。

曾經的誓言變成楓樹林下的一抔黃土,俏麗的女子如煙花轉瞬即逝,未曾告別,竟已是冬天……

我不求生生世世,往世不堪定,他生未可知。

我只要今生今日與你相伴,不慕富貴榮華,只念安度此生,如此平凡的願望竟然破碎至此,化為灰骨……

“少爺,夫人說,要您好好活著……”

呵,好好活著,活著……

你可還記得夕陽下的誓言,你可還記得,曾經說過,一輩子……

白衣的男子放下廖碧城滿是傷痕的手,眼光有些飄忽。

七天,人是救回來了,卻也只剩下險險的半條命。

七天前,廖碧城中伏,竟然在中毒重傷的絕境下一人獨戰二十七高手,二十七人全部喪命。

細小的傷口自是不堪計數,廖十三卻為避免劇毒侵體而自殘一臂。斷臂之傷,以無憂的醫術也不難處理,若是手臂儲存完好,甚至可以將手臂原樣接回,只可惜斷去的手臂毒素入骨,取回時竟然已是通體烏黑糜爛,斷然不可用了。

廖碧城所中之毒乃是“金鱉”自制的毒藥蓼天碧。蓼天碧素有“七步斷腸”之稱,發作極快,雖未侵入心脈,卻也傷了肺腑。無憂用鶴爪蓮、夔仙花、靈芝、凌風草等珍奇藥材配成解藥,輔以純厚內力打通其經脈,卻在匯出毒素時衝破了剛剛紮好的傷口,鮮血從右肩崩出,險些讓原已失血過多的人傷勢雪上加霜。

白衣男子伸手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心下不由暗惱。

陰山十八寨和櫟陽六叟與廖碧城早有宿怨。

六年前都察院派大捕頭齊天毅、四捕頭封飛、七捕頭段雲和廖十三前往陰山剿匪,初出茅廬的廖碧城手刃二寨主熊應,一舉成名;後又在櫟陽一役中生擒“老叟”樸凡,將“櫟陽七叟”殺成了“櫟陽六叟”!十八寨債主和其餘六叟早想寢其皮啖其肉,雖知其手臂受傷,也因畏懼其精純劍法和深厚內功而遲遲不敢動手。

一月之前,一直跟蹤在廖碧城身後的暗樁聽了他倆的對話,方得知廖十三竟然真的因廢了右手而失了劍法,便集結一處,打算蓄機動手。

此些訊息,無憂早已派手下探聽明白,甚至連他們襲擊的時間和手段都瞭如指掌,卻不知為何,只想看著這場廝殺進行下去,自己隔岸觀火落得個看戲的樂趣。

只未曾想到的是,武戲唱到終途,卻是自己這個看客收斂不住,竟跑出去收拾殘局去了。

這七日的治療和看護,昂貴的藥草暫且不提,便是自己的真氣和精力也是耗損甚劇,他功力深厚,自是不會吝嗇一點點真氣,只是如此花心力照顧一個人,他無憂公子又何嘗做過!

白衣男子雙眼微眯,出神了似的將瑩白的手指覆上昏迷之人因高燒而異樣紅潤的臉頰,緩緩撫摸濃黑的眉峰,柔順地闔著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微微乾裂的嘴唇,一直到下巴、到纖細的頸項,徘徊不去,恣意流連。

驀的手指一緊,脆弱的脖子就在自己掌握,只要稍一使力,掌下之人便不會再有動作,連呼吸也不有!

你為何來?你何必來?!

不過一個廖碧城,不過一個廢掉的十三神捕,死便死了,死便死了!

如此想著,手上不禁又加了力道,瑩白的手指已然陷入蒼白的頸項!昏迷中的人因呼吸被阻而皺起眉頭,乾裂的嘴唇微微開闔,像困在淺灘的游魚,呼吸急促而灼熱,手腳卻尚未恢復知覺,竟完全不能掙扎!

縱橫殺場的玉面修羅此時柔弱如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