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搓手神情嘆氣憤怒不平:“可憐的小公爺,年紀這麼小,初次來京,不知道人心不古奸猾狡詐。。。。。”
嗯。。。。貌似那個薛青也是初次來京吧,年紀好像比小公爺還小。。。嗯這些少年人的小事,解決不了還有大人呢,的確沒什麼可在意的,還是說正事吧。
“公爺。”一個官員打斷宋元的喋喋不休,肅容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接下來今科進士們我們要挑選安排了。”
“是的,今科進士們的身家來歷都已經查清了。”另一個官員道,拿出一本冊子。
秦潭公伸手接過低頭認真看。
值房裡恢復了安靜。
但京城的街上更加熱鬧了,隨著官員們離開皇宮,宣金榜為什麼延誤了吉時的事也傳開了,新科狀元竟然為了青霞先生要以狀元之身換取問罪秦潭公,民眾頓時譁然。
與朝裡的大人們不同,對於民眾來說,這就是忠肝義膽,尊師敬道孝悌,這就是讀書人的風骨。。。。。
“所謂臥薪嚐膽也不過如此。”
“頭懸梁錐刺股苦讀,揹負著不與先生守靈的罵名,唉,壯哉。”
“真君子啊。”
“本來就是誣陷,薛狀元醉仙樓一人書九篇,天下讀書人可鑑,狀元之才。”
“青霞先生泉下可以瞑目了。”
“不,還不可以,青霞先生的仇還沒報呢,真相還沒大白於天下,兇手更沒有伏誅。”
“是的沒錯,有狀元公在,青霞先生的案子必然可破。”
“啊,狀元公會不會受到迫害,畢竟秦潭公權盛。。”
“怎會!滿朝文武看著,我們也看著,狀元公何罪之有?”
“狀元公過來了。”
“狀元公!狀元公!”
人潮頓時如浪滾滾,走在前方的舉著冠蓋儀仗的差役差點被掀翻,今年的狀元公比以前的更收歡迎吶。
他們忍不住回頭,騎白馬穿紅袍的少年,大約也是被這場面嚇到,些許羞澀,日光下面如芙蓉,誰人不愛少年?
人群泱泱從御街跟過來的長安府少年們被隔絕在路上,難以擠進去,他們也沒有再跟上,站在路邊遙望。
“他這麼做。。。。”一個少年喃喃。
是啊,他竟然這麼做,蔣兆子神情激動,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聽講述也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真是太。。。。厲害!他不由握手。
“真是沒想到。”張雙桐嘆氣道。
沒想到?不是早想到他會鬧事了?蔣兆子看向他,雖然沒有中進士,張雙桐依舊在鬢邊簪花,只是頭上頂著手帕遮陽時間長了壓扁了這六月桃花。。。。。他的神情有些複雜。
對了,明白了,先前薛青與長安府少年們因為青霞先生的事有些生分,現在誤會解除,大家心有慼慼吧。
楚明輝也跟著嘆氣,搭上張雙桐的肩頭看向前方,面容複雜道:“這傢伙,一上來就整這麼大的一個官。。。。。跟廖承宗周不能比啊,這麼大的跨度真是沒想到。”
張雙桐點頭:“低估了,低估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什麼跟什麼啊,蔣兆子怔怔,旋即又笑起來,他可不會真認為他們在抱怨或者驚訝更不會是害怕。。。。
“這個訊息快去告訴青霞先生吧。”他認真說道,“先生他一定會很欣慰。”
青霞先生不一定會欣慰,但一定不疑薛青的真誠用心。
煙火在靈位前騰騰而起。
林家幾個子侄跪在前邊,煙霧灰燼中神情悲慼又歡喜。
“薛青原來是為了如此。。。先前真是誤會了。。。”
“大仇定然能報。”
“爹你可以瞑目了。”
旁邊的老僕沉默的將一張張黃紙放入烏盆中,煙火燻著他的臉和眼,他卻似乎沒有察覺絲毫不避,短短時日不見,他的臉似乎被燻灰了,眼似乎被燻紅了。。。。。外邊送來的薛青的事他也聽到了,但不管是聽到的時候,還是少爺們在感慨,他的神情始終木然。
瞑目嗎?
不會的。
激動嗎?
也沒有。
因為薛青這樣做,沒有什麼可激動的,也沒有什麼擔心的,當朝舉告秦潭公,是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會讓她有事的。
而且,先生的死,舉告秦潭公也沒有用,老僕的手攥緊,枯皺的指甲刺破握著的黃表紙。。。。。。沒有用,因為先生該死了,該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