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給他擦臉,文疏閉上了眼睛。
擦完臉,擦手,幫他漱口,葉夕默默做著,文疏順從得配合著。看他樣子便知道他早飯肯定沒吃,葉夕讓人拿走臉盆,送粥過來。
粥不冷不熱,葉夕端給他,文疏只是看著他,手垂在身側,沒有抬起來的跡象。葉夕也不惱,拿起勺子,舀一勺往他嘴裡送。文疏配合地張開嘴,含住,吞下。
文疏明擺著要讓他喂,葉夕咬牙想發火,但是見他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頹然氣焰全消認栽了。
只是喂著喂著,葉夕心裡卻開始難受起來了,文疏的目光太簡單又太複雜,他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要怎麼做,只有緘默。
喂完一碗,拿手帕給他擦擦嘴:“再吃點別的?”
文疏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雙手撐著身體,慢慢從床頭滑下,躺平:“昨晚你沒在這裡睡。”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葉夕氣極:“不是你趕我走的嗎?!”
文疏彷彿累了,他閉上了眼睛,下命令:“今晚過來睡。”
葉夕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沒把自己憋死,心裡想著:你以為你是誰啊?!卻沒有吼出來。
“二少爺,聘禮的事。。。”孟管家突然從屏風外冒出頭來,嚇了葉夕一跳。葉夕瞪他一眼,回過頭來看到文疏閉著眼睛一副雷打不動睡著了的樣子,輕嘆一口氣,起身,隨著孟管家走了出去。
文疏閉著眼睛聽到葉夕對丫環吩咐:“進去把碗筷收拾了,晚飯我在這邊吃。”
葉夕為親事疲於奔命,他明明已經對孟管家說一切任他安排,但是孟管家還是三不五時來請示,而且有些事情確實是孟管家無法決定的,比如由於葉遷向來不與人親厚,所以宴請的大臣們也不能按照常規去安排,本來有葉辰成親時的禮單可以用來借鑑,但是這幾年來朝中大臣更換,勢力變遷,再加上葉辰親厚的人,葉夕的朋友等等,只確定宴請名單這一項,就要反覆推敲,真是煩不勝煩。
葉夕想把惱人的事務推給大哥葉辰,結果作為戶部侍郎的葉辰最近卻異常繁忙。根據葉辰的隻言片語,葉夕猜到了最近頗不太平:除了邪教行事詭異之外,糧食價格突漲,多數靠買糧維生的門派和百姓們已是大發不滿,要求開倉放糧,但是隨著邪教入駐大姬,邊境也開始動盪,國庫糧食需要留備軍用,一時引起各處恐慌。
葉夕見他這麼忙,也只好硬著頭皮到處周旋,何況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除了安排婚事之外,葉夕還要伺候非他不可的文疏,這幾天真正是忙得不可開交,幸虧文疏並沒有和他鬧彆扭,一直都是平平靜靜的,所以葉夕雖然心裡很茫然,但是也忙得無暇多想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五月十九了。
直到午飯吃完,文疏也是一語未發,雖然這兩天葉夕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但是總還是覺得彆扭,覺得兩人應該好好談談,但是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沒時間深究他緘默的原因,所以不得不先放任不管,葉夕只想著快點忙完,快點成了親,到時候有的是時間來向文疏賠罪,有的是時間來了解文疏的想法,所以他故意忽略了文疏偶爾露出的隱忍的表情。
吩咐丫環收拾碗筷,葉夕想讓文疏躺下,可是文疏卻出乎意料道:“我想出去透透氣。”
最近葉夕對他百依百順,所以聽他這麼一說,他便立刻吩咐把軟椅放到院子裡去,自己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文疏抱到了軟椅上。由於文疏太重,即使葉夕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扯到了他的傷口,文疏一邊冷冷得語調都不帶起伏得每兩步喊一次疼,一邊不允許別人碰他,氣得葉夕恨不得在他傷口上再狠狠掐兩下。
終於安置好文疏,卻見孟管家帶人捧著大紅的喜服過來了,要讓他試試。葉夕不安地看一眼文疏,然後皺皺眉頭:“不是有我的尺寸嗎?按照尺寸做的肯定行,不需要試。”
管家正要解釋,文疏卻出乎意料開口了:“試試我看看。”
葉夕見鬼般看他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著:“還是算了吧。”
文疏面色不動,一貫的面無表情:“試試,我要看。”
葉夕很想跳起來罵他他算老幾,但是想到自己有愧於他在先,也就原諒了他在下人們面前對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話,無奈屈從,轉身去了文疏的臥房,捧著衣服的丫環趕緊進去伺候。
張著雙臂讓人給幫忙穿上,葉夕低頭上下看看,除了袖口和下襬略顯寬大外,其他的地方還算合身,丫環要給他用大紅的發冠綰住頭髮,但是葉夕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