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門後,汽車好像是進了屋裡,而且房屋非常長。錢霜白那時還不知道,這是一處隧道。隧道里燈光昏暗,牆壁上散發著潮溼的氣息。又開了一會兒,汽車停下,好像是到了目的地。接著,出來很多日本兵,他們開始忙碌地卸屍體。
錢霜白一看,這車廂裡已無處躲藏,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突然心生一計。他在臉上抹了一把死人血,那溫熱的鮮血散發著刺鼻的腥味,讓他感到一陣噁心。隨後,他把包裹緊緊綁在腰上,然後躺下裝成死人。
很快,他只感覺身體被拉動,然後被人從車上拽下來抬著走。日本兵的動作粗魯而隨意,絲毫沒有對死者的尊重。接著,他被一丟,身體重重地落在地上,他眯著眼一瞅,發現自己居然在死人堆裡。旁邊還有日本兵陸續丟過來屍體,他的身體上很快落了好幾具屍體,那沉重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終於,周圍安靜了下來。錢霜白努力推開身上的屍體,那屍體冰冷而僵硬,他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周圍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他緩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堆滿死屍的房間。房間裡陰暗潮溼,牆壁上掛著水珠,地上滿是鮮血和汙漬。
錢霜白把腰間的包袱開啟,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他緊緊握住匕首,隨後斜揹包袱,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他的身體緊貼著牆壁,探頭向外張望,發現沒有站崗計程車兵,這才一閃身,來到隧道。
空蕩蕩的隧道望不到頭,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才有一盞昏黃的燈,燈光搖曳,映照著隧道里的陰森。隧道兩邊有很多鐵門,門後不時傳來日本兵的說話聲。錢霜白兩頭望了望,心中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去哪裡。他沉思片刻,心想還是先出去吧,畢竟這是日本兵的地盤,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順著來的方向剛走了幾步,旁邊的門口突然出來一個日本兵。這個日本兵邊走邊低頭繫著腰帶,臉上帶著一絲放鬆後的愜意。錢霜白聞到門口傳來一股異味,原來是廁所。
那個日本兵怎麼也想不到隧道里會有活著的中國人,還以為是自己的戰友。一抬頭,突然發現一箇中國人正盯著他,他剛要喊叫,錢霜白搶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他的嘴巴,同時手中的匕首順勢一揮,割斷了他的喉嚨。那日本兵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他掙扎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錢霜白把他拖進堆放死人的房間,看著噴在自己衣服上和臉上的鮮血,心中一陣厭惡。他索性把衣服脫了下來,用力擦乾淨臉上和身上的血跡,然後把日本兵的軍裝脫下來套在自己身上。那軍裝穿在身上極為難受,尺寸明顯偏小,衣服緊緊勒在身上,但錢霜白知道,要想活著出去,看來只有靠這身皮了。
走出房間,錢霜白只想快點離開此處。就在這時,一處門裡走出很多日本兵。他們嘰裡咕嚕地說著話,從錢霜白身邊經過,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錢霜白硬著頭皮和他們擦肩而過後,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他們最後的一個日本兵抓住錢霜白的肩膀,然後哇啦哇啦一頓說。錢霜白被說得不知所措,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不過從對方的表情來看,好像是讓他跟他們一起走。
錢霜白沒有辦法,只好無奈地跟他們一起走。他們來到堆放死人的房間,只見他們兩個人一組,抬起一個死屍就走。輪到錢霜白時,已經沒人和他一起抬了。錢霜白看了看角落裡那個死掉的日本兵,一使勁,把屍體扛了起來,隨著他們往隧道深處走去。
因為光線昏暗,所有日本兵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反而看到錢霜白獨自扛起屍體,豎起大拇指,好像是在誇讚他的力氣大。
走了幾十米,他們來到一處鐵籠旁邊。所有日本兵把死屍扔了進去,錢霜白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把這個日本兵扔了進去。他只看見籠子裡斑斑血跡,一股子難聞的惡臭撲鼻而來。然後,一個日本兵拉動旁邊的一個把手,關閉好鐵籠的閘門,隨後拉動另一個把手,鐵籠後面一個閘門被開啟,只見是一個洞口,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日本兵陸陸續續地離開此處,錢霜白也想跟著一起走,忽然發現黑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他心中一驚,愣了一下,然後看著遠去的日本兵沒有注意他,趕緊躲到旁邊的垛口裡。垛口狹小而隱蔽,勉強能容納他的身體。
只見那個黑洞裡先是探出一條分叉的舌頭,就好像毒蛇的舌頭一樣靈活,在空氣中探尋四周,只是比毒蛇的要大十幾倍。那舌頭快速地伸縮著,似乎在尋找著獵物的氣息。接著是一個碩大的圓腦袋,腦袋上的鱗片在微弱的光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