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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不起,慘斃杖下。明之盡罪諫官,以此為始。武宗又申禁言事,一面預備南征,忽有一警報傳來,乃由寧王宸濠,戕官造反等情,說將起來,又是一件大逆案出現。

小子有詩嘆道:

寧死還將健筆扛,千秋忠節效龍逄。

內廷臣子無拳勇,可奈藩王未肯降。

畢竟宸濠如何謀反,待小子稍憩片刻,再續下回。觀武宗之所為,全是一個遊戲派,滑稽派。微服出遊,耽情花酒,不論良家女子,及樂戶婦人,但教色藝較優,俱可佔為妃妾,是一遊戲派之所為也。身為天子,下齒臣工,自為總兵官,並加鎮國公及太師,寧有攬政多日,尚若未識尊卑,是一滑稽派之所為也。閣臣以下,相率泣諫,寧死不避,其氣節有足多者,而武宗任情侮辱,或罰廷跪,或加廷杖,蓋亦由奴視已久,處之如兒戲然。充類至盡,一桀而已矣,一紂而已矣,豈徒若漢武帝之稱張公子,唐莊宗之稱李天下已哉?書中陸續敘來,情狀畢現,可嘆亦可笑也。

第五十一回 豢群盜寧藩謀叛 謝盛宴撫使被戕

卻說寧王宸濠,系太祖子寧王權五世孫,寧王權為成祖所給,徙封江西,見第二十二回及二十七回。歷四世乃至宸濠,宸濠父名覲鈞,嘗納娼女為妾,乃生此兒。及年長,輕佻無威儀,術士李自然、李日芳等,反說他龍姿鳳表,可為天子。又是術士作祟。又謂南昌城東南,有天子氣,因此宸濠沾沾自喜。當劉瑾得志時,曾遣中官梁安,輦金銀二萬到京,賄通劉瑾,朦朧奏請,準改南昌左衛為寧藩護衛,且準與南昌河泊所一處,宸濠遂得養兵蓄財,陰圖潛竊。及劉瑾伏誅,兵部議奏,又將他護衛革去,他越覺心中怏怏,謀變益亟。

先是兵部尚書陸完,為江西按察使,與宸濠頗為投契,及完掌兵部,宸濠復饋遺不絕,求完代為設法,給還護衛。完復書宸濠,請他援引祖訓,上書自請,方可代為申奏等語。適值伶人臧賢,得寵武宗,有婿在御前司鉞,犯了國法,充南昌衛軍,宸濠力為照拂,並託他轉達乃翁,在京說項,臧賢自然應允。宸濠一面上疏,一面暗遣心腹,載寶入京,寓居臧賢家中,將所攜的珍品,分饋權要,乞為疏通,大家亦無不心許。只有大學士費宏,籍隸江西,素知宸濠蓄有異謀,嘗在朝中宣言道:“聞寧王輦金入京,謀復護衛,若聽他所為,我江西人必無噍類,我在閣一日,必不允行。”陸完、臧賢,聞費宏言,不敢鹵莽行事,只好商諸錢寧。錢寧已得了厚賂,遂與陸完定計道:“三月十五日,系廷試進士的日子,內閣與部院大臣,皆須至東閣讀卷,公可於十四日,投復寧王乞復護衛疏,我與楊公廷和說知,請他即日批准,那時還怕費宏反抗麼?”陸完大喜,依計行事,果然手到成功,竟復寧藩護衛。嗣復恐費宏反對,大家進讒誣宏,勃令致仕。宏南歸時,宸濠又遣人行劫,縱火焚宏舟,行李皆為灰燼,只宏挈眷走脫,還算幸事。

宸濠又討好武宗,知武宗性愛玩具,特於元宵節前,獻入奇巧燈綵,所有魚龍人物,活動如生;且遣人入宮懸掛,代為裝置,依簷附壁,張著數十百盞異燈。武宗見了,大加讚賞。及武宗回入豹房,猛聽得人聲鼎沸,警鐸亂鳴,不知是何變故?忙馳向院中仰望,但見一片紅光,衝達雲霄,把全院照得通紅,心中大為驚異。又走上平臺觀看,那火勢越燒越猛,遠近通明。內侍憑著臆測,即啟奏武宗道:“這失火的地方,怕不是乾清宮麼?”武宗反笑說道:“好一棚大煙火,想是祝融氏趁著元宵,也來點綴景色哩。”正是笑話。次日並不查勘,還是楊廷和等上疏,請武宗避殿修省,武宗才下了一道詔旨,略將遇災交儆的套話,抄襲幾句,便算了結。張燈失火,原不得謂天災,修省何用?

宸濠已潛結內援,復私招外寇,劇盜楊清、李甫、王儒等百餘人,統是江湖有名的響馬,都受了寧藩招撫,入居府中,號為把勢。宸濠以無人統率,未免散漫,又禮聘鄱陽湖盜首楊子喬,做了群盜的統領,並聞舉人劉養正,讀書知兵,延入府中,密訪機務。劉舉宋太祖陳橋兵變故事,作為談資,聽得宸濠孜孜忘倦,嘆為奇材,就把那歷年隱圖,和盤說出,請他臂助。劉養正本是個篾片朋友,一味兒獻諛貢媚,稱他為撥亂真人,宸濠益喜,竟呼養正為劉先生,留居幕府,待若軍師。江西按察司副使胡世寧,偵知寧府舉動,不便隱忍,乃發憤上疏道:

寧王自復護衛以來,騷擾閭閻,鈐束官吏,禮樂政令,漸不出自朝廷,臣恐江西之患,不止群盜也。伏乞聖明廣叢集議,簡命才節威望大臣,兼任提督巡撫之職,假以陳金、彭澤之權,陳金、彭澤事見四十八回。銷隙寢邪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