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爺爺驚喜不已。
浮生?易浮生?——這是個少見的名字,我立刻想到那張名片。
“伯父,伯母。”易浮生放下手中的禮物,恭敬地叫道。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回北京的,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楊爺爺佯裝生氣。
“剛回來,這不聽到少波的喜事,我就立刻趕來了。”易浮生說完,轉身對著楊叔叔就是一拳,“恭喜你,好兄弟!”他語氣真誠,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感動。
楊叔叔面帶微笑地回以一拳:“謝謝你,浮生。”
楊爺爺楊奶奶樂呵呵地看著這一幕。
楊少彬,楊叔叔的大哥,詫異地問道:“怎麼沒看到阿祖和阿平?”
“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少波的婚事,正在往回趕呢。”易浮生說,一邊開啟水果袋,挑出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遞給我,“給你,吉吉。”
我接過:“謝謝。”原來如此,他們是好兄弟……
“是不是很意外?”易浮生對我輕輕眨眼,像極了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浮生,我告訴你,我這個孫子可厲害著呢,他……”迫不及待地要向旁人炫耀自己新得的小孫子,楊爺爺顧不得自己穩重的形象,興奮地一把揪住易浮生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楊叔叔無奈地嘆口氣,輕聲對母親說:“抱歉,我父親……”
“沒關係。”媽媽笑著截斷他的話,“爸爸這麼喜歡吉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二人又是旁若無人地對視。
我使勁咳嗽:“請不要忘記,我還夾在你們中間呢。”
“……”
理所當然的事
婚禮定在十九天後的吉日,這十九天媽媽和我仍住在賓館。
十九天,如膠似漆的兩人——請允許我使用這個形容詞,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其他相關詞語——幾近時時刻刻黏在一起,讓我想起元朝那個一家三口都是大書法家的妻子曾寫下的著名詩句: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對不起,我誇張了。畢竟現在還不是滿大街手牽手的時代,那就換句《詩經》裡的句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非常喜歡這一句的意境,從看到它第一眼時就喜歡。每次看到媽媽和楊叔叔淺笑吟吟比肩而立時,總會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自重生後最有意義的事情,這世上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前世我替媽媽感同身受的痛苦。當我哽咽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方景煦時,他在電話那端輕輕說了一句:“傻瓜。”
無論如何,媽媽要嫁人了,而且嫁的是一位千金難求的好郎君。
更重要的是,楊叔叔對我視同己出,我還知道他們不打算再要第二個孩子——我一直在心裡隱隱害怕我同母異父的弟弟或妹妹的出生,那會讓我覺得,無論哪一邊都是完整的家庭,無論哪一邊都沒有我的容身之地……而現在,真好。
飛機真是個好東西,前一刻還在北京興高采烈地幫媽媽做著婚禮前的準備,現在已經坐在T市鳳凰大樓頂樓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
方景煦坐在對面,怒氣勃發地看著我。
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的眼神好可怕~”我做出瑟縮狀。
“吉吉,發生了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方景煦的聲音蘊育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哈,哈,什麼事?”我朝天打哈哈。
方景煦不語,眼神深沉盯得我發毛。
“好吧。”我垂頭喪氣地拜下陣來,悶悶地說,“那種事情,你覺得我有臉告訴別人嗎,特別是親近的人?”
房間瀰漫著沉默的氣氛,良久方景煦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我明白。”他喃喃道,看我的目光充滿了心疼,“吉吉,他傷害了你,我絕不原諒那個混蛋。”他一字一頓,充滿決絕之意。
“若不是白大哥發現鄭恩旭的舉動,又從那個混蛋口中問出你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知道你的身上居然發生過這種事……放心,吉吉,我會替你報仇的。”方景煦的口氣越冷靜,越讓我覺得膽戰心驚。
“阿煦,算了,反正他已經得到懲罰了,我再也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那人的事。”現在只要一回想身上還是不停地冒疙瘩。
“我自有分寸。”
也就是說,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搖搖頭,但不可否認有一點點的感動,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