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有沒有吃東西?雖然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吃太多食物可多少總要吃一點才行的,昏……睡了那麼多天怎麼可能不餓,要不我去給你買點流質的東西?”
怔怔的看著已經奔到自己床邊失了從容冷靜,嘮嘮叨叨沒什麼條理的夜風,旗木卡卡西不自覺的笑了,天青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笑得彎了起來。“讓你擔心了呢,風。”
腦子裡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究竟是去買吃的、還是找護士來看看是不是傷口有問題,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裡帶著笑意說了這麼一句,一抬眼看著對方十幾年不曾改變過的眉眼彎彎,夜風只覺得心底生出一股溫暖而酸澀的安心,突如其來,勢不可擋。就好像不論經歷了多少痛苦艱難,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這人笑眯眯的站在那裡,如是迎接出遠門歸來的家人。自然而然毫無造作,彷彿就該是這個人,而對方也就該是在等著自己看著自己一般。眨了眨眼睛,夜風努力的剋制著自己有些乾澀的眼睛,努力的壓制住多少年不曾有過的流淚的衝動。卡卡西還活著,還會對自己笑,還能有什麼比這更好的?
沒能聽到往常一定會有的數落和嘮叨,也沒有看到對方明明擔心卻要倔強的擺出一副成年人的樣子連勸帶威脅的要自己保重,微有些訝異。可當旗木卡卡西敏銳的看出夜風有些顫抖的肩膀,這才恍然意識到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把風嚇得不輕。原本對於綱手大人那句風可能會承受不起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在旗木卡卡西的眼裡風早就不是一個會因為死亡而恐懼或者崩潰的小鬼,可是現在……或許自己的判斷並不是那麼正確?
“不,我不擔心。”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重新歸於鎮定,夜風站直了身體解除了面具,海藍的眼睛直直看進那隻天青色的眼睛裡。狐狸說得對,他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把卡卡西關起來,不能用自己的手去傷害卡卡西的驕傲和尊嚴。或許他應該做的,就只是像曾經年少輕狂時的自己那樣,大聲的告訴對方自己有多需要對方活著。“我只是害怕。老兔子眼走了以後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更不敢開啟仙人模式去探查。我害怕看到的只是你的屍體,害怕察覺不到你的查克拉氣息,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還會有如此膽小的時候。”
“不敢待在醫院,更不敢靠近急救室,只要一想到那扇門開啟之後是綱手大人對我們搖頭,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躲開這裡。不想聽到任何人說起任何一個關於這件事的詞彙,因為我沒辦法讓自己忘掉飛雷神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一切。你怎麼能在明知道對手是誰的情況下還要逞強!你怎麼能……怎麼說什麼讓寧次把那隻兔子眼帶回來的話!我不要什麼兔子眼!我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好好的活著!”
被那雙海藍的眼睛裡毫無掩飾的恐懼和悲痛震驚得無言以對,而當透亮的液體從那雙眼睛裡滑落,當自己眼中早已是獨當一面的強者的人渾身顫抖卻仍舊緊攥著拳頭站在那裡大吼著要自己活著的時候,旗木卡卡西的從容也消失了。他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混亂,或者說該是很混亂。一方面能被對方在乎到如此地步他發自內心的狂喜,可另一方面卻又因為是自己讓這個從來鎮定的少年有這麼受傷的表現而心痛自責。
隱隱約約,旗木卡卡西覺得好像又看到了年少的自己,接連失去了帶土和老師之後壓抑到極致的悲痛,終於讓自己在無人的深夜瞪大了眼睛掉淚卻怎麼也不肯哭出聲。他懂得,懂得此刻的風的感覺。就像是,僅存的溫暖和希望就在自己眼前被摧毀得徹底,連碎片都不剩,而自己卻只能獨自面對漫長的黑暗和孤寂咬著牙走下去,哪怕是以一種心如死灰行屍走肉的狀態,只因為活著是那些逝去的人對自己寄予的期望。
“風……”囁喏了半天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旗木卡卡西深知此刻不管自己怎麼保證沒有下一次都是毫無意義的。身為忍者,天生就跟死亡有親密的聯絡,或者說選擇成為忍者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要一輩子跟死亡打交道。看著別人死,直到別人看著自己死。他什麼都保證不了。可是眼前明明瀕臨崩潰卻死死維持著理智的少年讓他想要用所有的一切去做一個保證,哪怕只是一句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空話,只要能讓那雙眼睛裡的陰霾消失。
“我不要聽你的保證!你每次都說好可每次你都照樣亂來!”害怕自己會又一次因為對方的一句好而動搖,完全沒感覺到自己流淚了的夜風用力閉了閉眼,脫口而出的是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卡卡西,我做不到真的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再遇到任何危險,但如果你真的……真的死了,我會在一切結束之後去陪你,天堂也好地獄也好,我都不在乎,誰也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