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鹿不同於先生,先生能抗下紫霄神雷,但他卻不行,在那長生觀中清修了數百年之久,如今重歸凡世,雖得仙門傳承,但不管怎麼說,他依舊還是舊時天道的餘黨。
這是世道如今,容不下他。
天道知曉他的存在,若非先生相助,他也沒辦法這般行走在世間。
先生有統領萬妖之能,而那玄鹿雖有玄妖修為,但若是說硬抗天劫,還是有些難。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陳先生一般變態。
天劫追著玄鹿而去,雖施展了遁術,但此方天地都在天道的目光之下,卻也藏不到哪裡去,這次玄鹿顯露出現,天道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為今之計,也只能找到能夠隔絕天地之地。
而這地方,就在先生哪裡。
想到這裡,玄鹿便調轉了方向,朝著重山而去。
十八位高僧神魂動盪,玄鹿這一擊讓他們的神魂受了不輕的傷勢,甚至有幾位都已經快有了神念離體的情況。
而那佛陀法相也已被妖氣打碎,不過是在轉瞬之間,佛門便像是落入了下風。
周易望著那玄妖離去的方向,心中則是五味雜陳。
他想著世上怎會還有玄妖。
在天機閣的記述之中,新天道初立之後,便有規矩:妖不得成玄!
而當初是玄妖的妖物,也將在歷史洪流之中逐漸倒退,化作大妖,這般而論,那這世上就不該有玄妖才是。
怪哉……
莫非是躲過了天律?
周易搖了搖頭,卻是覺得不太可能,在他看來,就算是玄妖也不如那妖孽的陳先生,陳先生都需試探而行,玄妖又怎能這般。
看來,等這次事之後還是得回閣中問問,說不定,這其中也有他不曾瞭解到的事。
眾人回過神來,看向了眼前。
那殘餘的黑色妖氣在佛光之下逐漸淡去,眼前的顯露出來。
那十八位高僧有的閉目養神,有的口吐鮮血,有的則是趴在地上調整著自身神魂。
墨竹走上前去,看向那最前方的釋心尊者,說道:“可否讓路了?莫非是要神魂俱滅才肯罷休?若我是你們,定然是不會甘心的。”
釋心和尚的氣息逐漸平靜下來,他睜開雙眸,雙手合十,說道:“貧僧殘喘數千年之久……一朝醒來,只願佛門重歸淨土。”
“貧僧…願入地獄!”
說著,釋心尊者站了起來。
身旁的十七位高僧也站了起來。
“阿彌陀佛!”
一聲低語,異變突生。
墨竹眉頭一皺,連忙往後退去。
只見那十八位高僧身後顯露出各種法相,是這佛門之中供奉的十八位真佛。
有的面露和善,有的凶神惡煞,有的一半為佛,一半為魔。
他們身坐蓮花淨臺,手呈佛式,口中喚著各自的佛祖之名。
恍惚在這剎那之間,無數的苦難都得以淨化,心中的暴戾在那低聲佛語之中蕩然無存。
十八位真佛降身,引動佛光普照。
佛光升起,似有一根通天光柱打在那天穹之上,四周黑雲在這一剎那無處躲藏。
剎那間,黑雲消散,佛光耀地。
墨竹面色凝重道:“這是什麼東西!?”
“請佛之法。”
雲益上前解釋道:“傳聞佛門尊者身歸黃土之際,將自己的神念灑至世間,庇護其佛,而這請神之法,便是喚來真佛神魂,你可以理解為,更高一級的降身之術,不過…卻也不見得有這麼簡單,這必然是有什麼代價的。”
海棠注視著那逐漸呈現出的真佛法相:“若是妾身猜的不錯的話,應當是以神魂為祭。”
燭江側目看去,有些驚訝道:“他們死前便是佛門高僧,如今神魂逐漸薄弱,再以此法,恐怕自己也將神魂消散。”
燭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難怪說是要入地獄。”
說到底便是以最後一絲神魂為祭,招來散落在世間的真佛魂魄,代價便是一死。
周易長舒一口氣,心中暗道:“這佛門,真是越來越讓人出乎意料了。”
這件事,已經朝著不可預見的方向發展了。
來時他還算了一卦,不曾想還是沒算到這般變故。
想來也是,這十八位高僧的神魂,以及那位玄妖,都不該是此方天地之人,又如何能算的到。
周易也只能無奈一嘆,都說天機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