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竟認得出她來。她不敢抬頭,只拿出玉佩說道:“這是我們家姑娘吩咐奴婢送過來的。”
半晌不見動靜,青玉忍不住抬起頭瞥了一眼,只見林宜宣正盯著自個手中的玉佩沉思。他的眼神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卻無端的讓她感覺到心慌。
“你家姑娘說什麼了?”就在青玉快要冒汗的時候,他總算是言語了。
“呃,姑娘什麼都沒說。”
她沒聽見任何回應,又過了片刻方覺得手上一空,抬起頭卻見林宜宣的背影。青玉不解的回去覆命,說道:“那二少爺也是個怪人,昨個兒揹著人把玉佩給姑娘,說是為了表示感謝。今個兒奴婢給他送回去,他竟一句都沒客氣便收了回去。難怪姑娘說他昨晚上喝醉了才如此失禮,想必是今個醒了酒已經後悔。那玉佩一看便是稀罕物,他正捨不得呢!”
“以後這話不可再說,免得讓人聽去生出事端。”若溪囑咐了青玉兩句,心底卻隱隱有些失望。
有了玉佩這個插曲,若溪越發的謹慎不輕易露頭,林宜宣也像有了默契般不怎麼出船艙。過了幾日,眾人棄舟上岸,僱了一輛馬車和幾匹馬。
林家在當地有買賣,林宜宣有生意上的事要處理便跟若溪等人分開。
眾人又行了幾日,這才到了京城回到韓府。大老爺見到老太太平安歸來很高興,又細細打聽舅舅家的情況。劉煥晨留在韓府住下來,準備參加今年的大考。大奶奶把他安排在清風堂,跟韓暐一同去學裡,一同唸書也有伴。
自打三太太從田莊回來,便潛心研究佛法。老太太走得這一段日子,小佛堂一直是她在打理。如今老太太回來,她也每日過來打坐誦經,倒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若溪幾日沒去小花廳報到,這日吃罷晚飯正在做針線活,大奶奶竟攜著二奶奶一同來了。
“九妹妹倒會躲清閒,跟著老太太去了一趟南邊,回來便不露面。可憐我跟弟妹是勞碌命,咬著牙也得挺著。我們越想越覺得委屈,就一起來找九妹妹了。”大奶奶一進門便笑著嗔道。
若溪趕忙站起來請她們坐下,又吩咐丫頭上茶點,“大嫂子和二嫂子莫惱,我這剛做了桂花糕請你們嚐嚐鮮。”
“這個時候哪裡來的新鮮桂花?”陳氏疑惑地問著。
若溪笑了,回道:“這些桂花是從半路買回來的,我想著京城這時節沒有,若是做成桂花糕倒是吃個稀罕。”
二人撿起一塊嚐了嚐,不由得交口稱讚,“甜的恰到好處,怎麼會這樣好吃?難不成南邊的桂花跟咱們京城的不一樣?”
若溪聞言笑著把製作桂花糕的方法說了一遍,這還是她從林二奶奶那裡學來的。若不是因為府中人多,她帶回的桂花又不多,她真想送給林二奶奶一些。
“這滿府就數你古靈精怪,腦子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些新奇想法。”大奶奶喝了一口茶說著,“昨個我孃家嫂子來串門,竟打聽咱們家包廚房的事情,說是回去也要試試呢。”
“哪裡是我的功勞?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具體安排還不是大嫂子和二嫂子?”若溪忙謙虛的回著。
“我們是幹活的苦力,你卻是諸葛孔明!”大奶奶笑著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今個兒我們也抓你做一回苦力,跟我們各處去巡夜。”說罷命綠萼拿斗篷和燈籠。
三人帶著丫頭、婆子先奔二門,這韓府上夜的婆子最愛喝酒、賭錢,這卻是最要不得的事。一來恐下人喝酒生事,輸了錢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壞心思;二來這一喝酒賭錢必然就疏於防範,若是讓人混進內院豈不鬧出大亂子?
大奶奶吩咐丫頭只留前後各一盞燈籠,悄悄的別打草驚蛇。靠近二門,就見屋子裡燈火通明,影影綽綽有幾個人影。
“本來以為走了個鎮山太歲,沒想到又來了三個巡海夜叉!”裡面傳來一個婆子忿忿不平的聲音,“原先隔三岔五還能喝點小酒摸幾把小牌,眼下卻連睡覺都不敢睡實成。這天黑得越來越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
“你還敢抱怨?前幾日攆了鄭婆子,罰了劉媽媽,咱們怎麼比她們體面?還是老老實實上夜,在府裡吃穿不愁,逢年過節還有賞錢。若是弄丟了飯碗,哭都來不及!”另一個婆子回著。
只聽前一個婆子說道:“我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怎麼還敢像以前那般?一會兒再去看看院門,栓牢了咱們也好熄燈。明晃晃的瞧著扎眼,睡不著咱們老姐妹就說說話解悶。”
三個人聽了相視一笑,隨即帶著丫頭、婆子往別處去了。走到拐彎,若溪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