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人，歡迎你回來～”

踏出界門的剎那，好蒼白的髮絲轉為墨黑，風霜侵襲的面孔恢復平滑，只是那抹微笑依然透露著淡淡的疲倦，“……真的太渺小了……”

……

浦原家最清幽雅緻的庭院，被早早掌權的下任家主浦原喜助私心地劃給了好使用。沏好茶後，藍染惣右介手掌磨蹭著茶壺，吞吞吐吐地說。“好大人，我已經不用吟唱就可以發出【破道七十】了。”

書卷翻到下一頁，好抿口清茶，嘴角泛起讚許的弧度：“惣右介。”

“是，是！”握緊壺把，藍染惣右介努力不讓羞澀和興奮表露在自己臉上。

“這次泡的溫度和濃度掌握得不錯，口感很好。以後泡茶的工作就讓喜助交給你。”

“是……是。”托住茶壺的手霎時一沉，是茶壺重了，還是雙手沒了氣力？

瑟瑟嚶嚶，能聽見風捲葉舞泉水涓涓的寧靜。指尖緩緩劃過書卷古舊的墨跡，停留，反覆，良久。“靈神為畫，息縫循袈，玄起霜落，應三接五。”話語合著風聲逸出好的唇瓣，輕輕柔柔恰似泉水清醇。

“唔？”

古木茵茵，清澈的溪流蜿蜒徐緩淌入古樸的花池，陽春煦煦，雕花玉亭闢出一方陰涼，亭內讀書之人雪衣墨髮恬靜怡然。好似一幅雅緻絹畫，柔和溫煦。

『靈神為畫，息縫循袈，玄起霜落，應三接五。』這是好大人針對死神鬼道符咒改進的法訣。是他和浦原喜助得到一段就能興奮三天三夜的寶貝。可此時興奮、激動、迫不及待想嘗試的心情卻沒有填滿他的心口，亂七八糟殘留的空隙好像被一種很重很鹹的東西堵了起來，有些……氣悶……

……

“喜助，好大人有時候看起來好遠。我們明明就站在他的身旁，但是為什麼從來都碰不著他呢……？”

“啊？你說想什麼？”

“……沒什麼。”

“？惣右介，你不是想將好大人每次從人界回來，都會在淨靈庭失蹤幾天的事情，報告給中央46室聽吧？”

“不！我才不會！不……會的……”

……

“浦原隊長，恭喜你晉級為十二隊。”

“嘻～我說了是我先當上隊長吧～我－的－副－官－”

藍染惣右介不語，溫文一笑，掩在袖口裡的筆管破裂在指間。‘如果浦原家不是淨靈廷四大貴族之一　——’

……

“喜助，好這次回來靈力又變強了，你能感覺到麼？”

“嗯，雖然他很快就把靈力隱藏了起來，但從穿界門內溢位的靈壓卻讓我連呼吸都不會了”　還夾雜著濃郁的悲慟，弄得他大口大口地吸氣，也壓不住湧上的傷心難過。

“他的靈壓變得炙熱，是因為火靈的關係吧……”

“啊——這樣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有可能接近好的實力高度啊——”

……

“惣右介，我想我們這一輩子都無法超越那個人了。我調查了他翻閱過的卷軸才知道，斬魂刀給護庭13隊的死神帶來淨化能力的同時，也將死神淨化為純陽靈體。斬術、白打、步法、鬼道，不管哪種能力再厲害，只要是死神都會遇到魂魄強度的瓶頸，無法再繼續成長。也就是說，這是死神的極限。”

“極限……難得沒有突破它，讓所有能力超越極限加以強化的方法嗎？”

“辦法或許會有。純陽的死神，純陰的虛，藉由去除兩種個體之間的界限，而讓它能夠往更高的境界發展。在理論上被被證實是可行的。”

“你是說，死神的虛化？虛的死神化？”

“……呵呵，這種話要是在老不死他們面前提出來，中央46室肯定會把我們從靈界流放。”

“喜助，我們試一試吧，試試看虛化——”

“不是吧？惣右介？這還只是理論，要在事實上實現還欠缺很多東西！比如說最關鍵的刺激靈體突破界限的物質在靈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那就看你的了，開發局的第一任局長，浦原喜助。”

“惣右介，你……你不是瘋了吧？！”

拍拍浦原喜助的肩膀，藍染惣右介俯在他耳邊的話語好似惡魔的低吟，“想想那個人，你忘了他看我們時的眼神了嗎？你還想被他歸為‘渺小’？喜助，我們一直以來努力的目的是什麼，你忘了麼？”‘瘋了？從我發現自己只能站在他身後的時候，從我發現自己在他眼中是如此渺小的時候……或許我就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