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卻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屋裡秀兒的哭喊聲還沒停下,卻已經變得沙啞無力。世事難料,有誰能預測到,前幾日因為見到母親和妹妹而興高采烈的斐姬,今日卻已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床邊除了貼身的丫頭之外,再無第二個人替她流淚。“主子,已經派人收拾了,回院子裡吧。”花聆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色,輕聲說道。“吩咐院子裡的人,除非必要否則誰都不準外出!”阿九的神色一凜,冷聲吩咐道。花聆連忙點頭應下,扶著她的手走向內院。主僕二人的手,竟都冷得刺骨,手心裡冷汗涔涔。阿九不由得勾起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前世,斐姬由王妃親自照顧,只不過是沒了胎兒,好在保住了命。這一次,讓她時阿九幾乎貼身看顧,竟是血崩而亡,真是莫大的諷刺。阿九坐在院子中央,身上還在一陣陣發冷。一閉上眼,就是漫天的猩紅,那是血的顏色。“主子,起風了,回屋吧。”花聆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手裡拿了件披風替她穿上。阿九搖了搖頭,她現在需要陽光的照射,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花聆看著她,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最終還是靠近阿九的耳邊,輕聲說道:“王妃和寧側妃正在前廳裡,和大夫說話,主子您要不要也過去?”阿九的呼吸一頓,再次搖了搖頭。“去把玉葉叫過來,順便勸勸秀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腦子卻變得清晰起來。要弄清楚來龍去脈,玉葉是最好的人選了。“是。”花聆躬身退了出去。阿九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仰頭看著異常明淨的天空,刺眼的眼光照得她有些頭昏腦脹,卻強逼著自己睜開眼。“秀兒可好?”阿九聽見身後的響動,以為是花聆回來了,低啞著嗓子輕聲問了一句。“秀兒已經追隨著斐姬去了。”身後傳來的女聲顯然不是花聆,語調裡也帶著一絲敵意。阿九連忙轉身,有些驚詫地挑起眉頭。不遠處站著久未見面的入夏,她的唇角帶著一絲凌冽的笑容,顯然四十板子的傷已經好了。“此話當真?”阿九朝前走了兩步,臉上的神色顯然有些陰沉。斐姬的喪事還沒辦,秀兒不可能就這麼去的。“當然。”入夏走到阿九的身邊,竟是靠在阿九的耳後。“奴婢親眼所見,秀兒上吊自殺。臨死的時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舌頭都伸出來了,就連最後她都在不甘心地叫恆姬救她呢。”入夏的聲音有如一把匕首,緩慢而準確地刺進阿九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