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責罰刁奴“待在屋子裡悶得發慌,索性就來瞧瞧王妃。究竟是什麼事情?不如直接來問我這把老骨頭。”老夫人走進了院子,身上墨綠色的披風倒顯得她十分的精神。老夫人那雙明亮的眼眸,一一掃過行禮的王箬芝和時阿九,臉上露出一分探究的神色。王箬芝抬頭瞧了瞧老夫人,對於她的到來有些措手不及,她張了張紅唇,似乎想要說什麼。“老夫人,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關於那雙送給蕭家小世子繡鞋的事兒。”不等王妃開口,阿九已經搶先解釋。王箬芝有些不滿地看向身邊的女子,時阿九依然半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卻足以讓她恨得牙癢癢。老夫人的眉頭輕輕皺擰了一下,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阿九,轉而又舒展開來。“可是少了什麼料子?”老夫人上前幾步,竟是拉起時阿九的手,親切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柔聲問道。在場的人皆是一怔,阿九下意識地將眼光投向老夫人的手,掌心暖暖的溫度包裹著她的手背,只是她的後背卻不禁冷汗涔涔。阿九定了定神,大致地將缺少鎖子錦的意思表達出來,其餘的話則未多說一句。王箬芝明顯鬆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瞧了一眼老夫人,見她神色如常,放心了不少。老夫人聽完阿九的話,只輕微地點了點頭,扶著王嬤嬤的手走進了舒興閣的正廳,挑了張主位坐了下來。王箬芝和阿九連忙緊跟其後,都半低著頭站在廳內,等待老夫人的進一步指示。老夫人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苦澀的涼茶沁入咽喉,一路滑到胃部。她輕皺起眉頭,和王嬤嬤交換了一個眼色,就將茶盞丟至一邊。掃視了一眼廳內站著的主僕四人,緩緩地收斂起臉上的所有表情。“箬芝身後的丫頭,是叫入夏吧?”老夫人淡淡地問了一句。“啟稟老夫人,奴婢的確是叫入夏。”入夏微微走上前半步,對著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禮。“混賬,跪下!”忽而老夫人平靜的語調被打破,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入夏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不知所措和惶恐不安,但還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這丫頭究竟是做了什麼,惹得老夫人突然發怒。“母親!”王箬芝情不自禁的向前邁了一步,焦急得揚聲喚了一句。老夫人一拂衣袖,就打斷了她要說的話。“箬芝不必驚慌,都是這個奴才的錯。”老夫人看都不看王妃,只是眼角掃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入夏。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阿九始終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身後的花聆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惹怒老夫人的就是自己。“來呀,上家法,板子四十。”老夫人一揮衣袖,立馬就有四個小廝走了進來。“母親,入夏做錯了什麼事兒,箬芝幫您教訓她就是,您這——”王妃連忙上前兩步,想要弄清楚事情緣由。老夫人對著她眉頭一挑,明亮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厲光。王妃下面的話語頓時就卡在了嗓子眼兒裡,接觸到老夫人的目光,她連忙低下了頭,還從來沒有瞧見過那樣犀利的眼神。其中兩個小廝搬來了凳子,讓入夏趴在上面,往她的嘴裡塞了塊布,順勢鉗制住她不得亂動。另外兩個小廝手裡拿著板杖,毫不猶豫地落下,發出沉悶的“啪啪”聲。眾人都是屏氣斂聲,就連王箬芝都乖乖低著頭,沉默不語。板子落下的聲音像一道符咒一般鑽進阿九的耳朵裡,她不由得抬頭瞧了一眼入夏,彷彿透過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那樣狼狽的模樣。轉而又低下頭去,臉上恢復平靜。四十板子終於打完了,那入夏已經昏厥了,後背上隱隱露出殷紅的血跡。老夫人卻是沒有急於開口,室內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吭聲。她對著身邊的王嬤嬤使了個眼色,王嬤嬤立馬端起一盆涼水,毫不客氣地澆到了入夏的身上。入夏打了個顫,總算是睜開了眼,眸中卻已經有些迷離。“入夏,王妃送的布匹你怎麼敢收?”老夫人嚴厲的聲音傳來,她直接開門見山。廳下的王箬芝聽到這一句話,身體明顯地一顫,眼神怯怯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入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王妃,轉而緊咬著下唇低下了頭,最終也只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奴婢該死。”緊接著又暈了過去。阿九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入夏,遙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殺雞儆猴嗎?“母親,箬芝該死,入夏從六歲就跟著我,前幾天她跟我說沒衣裳穿,我就順手將鎖子錦賞給她。沒想到今日阿九會過來”王妃的聲音越發低弱了下去。她當時只為了警告和刺激阿九,根本沒想到老夫人會插手這件事,結果鬧到現在這副不可收拾的局面。“老夫人,姐姐也是個心軟的,一向對待下人寬厚,特別是入夏,這次難免就沒考慮周全。”阿九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王箬芝,心底一嘆,輕聲勸解道。老夫人一直把玩著茶盞蓋,聽完她倆的話,才緩緩抬起眼眸。慢慢掃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