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知道夫君兒子是為了他們顧家,所以她不能阻撓。
顧瑾顧菀擔憂地跟著她,顧父沉沉地嘆了口氣,走出門外,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久久失神。
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時辰,娘倆三人才收拾妥當東西出來。滿滿兩大包袱,卻已是顧母想了又想,簡了再簡的。她明白從軍是不能帶太多東西的,可卻還是捨不得。
“爹,娘,兒這就上路了。到了邊關軍中,便會傳信回來。”顧瑾說完,再不敢看顧母,轉身便上了馬。跟著他去從軍的兩個貼身侍從也跟著上了馬。
“吾兒,切記珍重,娘在家等你歸來。”顧母趕在他們揚鞭離去前,衝到顧瑾馬邊,再一次含淚叮囑道。
顧菀幾人都唬了一跳,顧父最先反應過來,半抱著護她離開馬邊;對顧瑾沉聲道:“去吧,萬事小心!”
顧瑾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認真地點頭;而後揚起馬鞭,三人一道疾馳離去。
顧父看著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便維持著先前的動作護著顧母回屋去了。而顧菀也得了話,跟著去陪顧母說話寬心。
這一夜對於顧家長房來說,是一個不能安眠之夜。顧菀陪著顧母說了大半夜的話,才勸得她睡著了。
待顧母睡得踏實了些,顧菀吩咐人照看著;這才出去外間找顧父。
“你娘睡下了?”顧父聽見聲響回頭,見是她便問道。
顧菀點點頭,從案几上倒了一杯溫茶几口飲完,然後才坐到一邊。
“夜深了,莫要喝這般多茶水。若是渴了,讓人送些溫白開來就是了。”顧父見狀,又皺了皺眉,不贊同道。
見顧菀低著頭滿臉訕訕之色,他方道:“今日你阿兄說的這些事,你們是何時發覺的?”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們莫不是以為,為父就真的什麼都不知曉?”
“可爹也沒有說過……”顧菀滿臉訝色地抬頭看著顧父,欲言又止。
“若不是你阿兄這回,為父如今也不會同你說這些。世家過於強盛,先帝早有不滿,只是還未動手便駕崩了。今上是個有決斷的,自是不會願意被世家牽制。”顧父三言兩語便道出了關鍵,“顧家是首當其衝。若是想殺雞儆猴,那我們景城顧家危矣。”
“我本想過了年,讓你阿兄參加明歲九月的武舉,藉機向今上表明忠心。但若是你阿兄不願,那便罷了;為父會另想法子。”
是了!顧父這麼一解釋,顧菀終於可以把前世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上一世顧父曾打算讓阿兄去考武舉,借打破顧家祖訓來向皇上表明忠心;但是因為阿兄不願從武舉入仕,又不敢向顧父說出自己去邊關從軍的打算;故而作罷。而之後又因著與京城寧家的來往密切,在皇室那邊不得投示忠狀的機會。
加上花想容與男主瑜王的推波助瀾,京城顧家對他們景城顧家的困境視而不見,他們家最終落入覆滅境地。
可是至始至終,顧父顧母都沒有想過犧牲她,送她參加大選,入宮為質。顧菀思及此,心緒翻騰,連眼淚什麼時候流出來的都不知道。
不論前世今生,剛胎穿到如今這個世界的她,因上一世的枉死而茫然恐懼時;是顧家給了她溫暖和依靠,讓她漸漸放下心防,真正的融入到這個異時空。
她因為茫然不願開口搭理人而被說成是痴呆兒時,顧氏夫婦二人亦是毫不在意,只更加倍地細心照料她;並用從未有過的狠厲手段處置了嚼舌根的下人們,為她立威。
從此再無人敢對她不敬或怠慢。
顧家的點滴溫暖讓她漸漸從自己的世界裡走了出來,為了顧家夫婦——她穿越後的父母親,她變得與正常的孩童一般;然後一點點展露出自己的不同。
所有的人這才恍然,都覺得之前那些流言不實。
她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算得上是“老來子”的幼弟都不曾比她得爹孃寵愛;兄長對她也是寵著護著。
因著穿越前的遭遇,顧菀心存警惕,沒有很快就做出小說女主通常會做的那些“驚世駭俗”之事;而是一面讓人私底下查探近幾年有無新奇之事,一面積蓄自己的人脈與財力。
好在她足夠謹慎,在十一歲之時,顧家在京城的遠房親戚來景城,便借住在他們家。而顧菀也才在這時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還有穿越的人,她的遠房表姐,寧芷月。
不得不說,這位表姐已經將穿越女主技能點到滿值了:諸如“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萬人稱讚傳頌的詩作,驚豔京城的霓裳舞衣曲,新奇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