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讓她在屋裡等著自己回來,到最後她都會跟著出去;怎麼說都不聽。沒辦法,只能由著她。幾次過後,他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居然沒有人對自己身邊的她表示不解,甚至沒有人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人。
因為母后剛去,宮中人還不敢如何剋扣他的東西,每天的膳食還是依舊如往常;但是多了一個人,吃得自然也就多了。收拾的宮人們都以為他因皇后仙逝,哀思過度才如此異常;也沒人問起。
她陪著自己去太傅那進學,就坐在自己旁邊,一向嚴厲不留情面的太傅也沒有說不行。也許是坐著無聊,她拿著自己的玉佩把玩,時不時冒出幾個諸如“霍昱你這麼早就要起來上學啊,都沒有吃飯不餓嗎?”的問題。
霍昱一聽她說話就分心了,偏著頭跟她解釋。
太傅見他轉來轉去,不專心溫書習字,便拿著戒尺走到他跟前,點了點書案,嚴肅道:“殿下可是背會了國策?站起來背一遍罷。”
“不會的話,請殿下抄十遍,明日交予我。下次就不會如此容易了,請殿下莫要分神。”等了半晌,看霍昱一直抿著嘴垂下頭不言不語,太傅就毫不留情道;然後才回到位子上繼續授課。
坐在他右邊的一個皇室子弟看太傅轉身,就湊到他身邊小聲地好奇問道:“表弟你怎麼了?在找什麼?”
看到是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表兄蕭閆,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真話:“我在跟之前撿到的人說話,你沒看到嗎?”話音未落,就被另一邊的顧菀不滿地用手肘捅了一下:什麼叫撿到的?!
“你身邊除了我,哪裡有什麼別人啊?”蕭閆說著,想到偶爾偷溜出去,聽到聽說書人說的那些鬼怪誌異,頓覺毛骨悚然,四下看了看,又掃了掃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表弟你不要嚇我了,難道你是見鬼了不成?”
“……”霍昱揉著被撞的地方,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太傅望向了他們,忙坐好,不再說話;也不搭理一邊的顧菀了。
蕭閆不死心又小聲喊了幾次,見他還是隻看著書,又轉了一圈,確定什麼都沒有,才死心收回了視線。
顧菀自那太傅下來就像是被嚇了一跳,安安分分地坐在霍昱旁邊,不再騷擾他;隔了一會,還是覺得無聊得發慌,忍不住又戳了戳他。
霍昱覺得有點癢,就躲了躲;躲了幾次後,他瞥了一眼前邊的太傅,快速地側過頭給了她一個毫無威懾力的警告眼神。
眼見著要把人惹毛了,顧菀才訕訕地收回手,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們背書;這一坐就是半天,等到霍昱搖醒她的時候,她快被太傅唸書的聲音催眠得睡著了。
“好餓,我們可以回去了嗎?”聽到回去,她當即眼睛一亮,什麼東西都沒吃就跟著出來,她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不過說來奇怪,霍昱才那麼小,這麼早起也沒吃早飯,怎麼能捱得住呢?
這麼想著,她就問出來了。
霍昱想了一下,認真道:“習慣了。”
古代皇室的孩子果然是很辛苦,看來小說什麼的也不全是騙人的嘛。顧菀默默感嘆道,想到自己之前還害得他被罰抄書,心中有點愧疚,便脫口而出道:“不如我幫你抄書吧,反正也是我的錯。”
霍昱一開始沒明白,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想到她說的什麼,搖搖頭拒絕了:“太傅讓我抄書,就該我自己來。讓人代筆非君子所為。”
顧菀被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逗樂了,也不再強求,只是想著給他做點什麼,當作禮物好了。
是夜,顧菀磨墨,陪著霍昱抄書;也許是白天睡了,晚上她倒是精神很好。時不時弄點點心喂他吃,他不吃就一直在他面前舉著,直到他妥協為止;過一段時間就讓他歇一會,喝口茶,兩人說會有關大魏朝的事情。
就這麼偶爾說話歇息間,外頭的天色從黑轉白,霍昱總算是抄完了十次國策;此時他已手痠得抬不起來了。顧菀看著他累得不行的模樣,覺得他著實有點傻,要是換了自己肯定早就仗著身份扔在一邊不管了;但又不由有點心疼,走上前把他扶到床榻躺下,幫他揉捏疏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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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沒什麼波瀾,顧菀跟著霍昱出去多幾次,覺得宮裡的路差不多都熟悉了,在他去太傅那裡進學時,就開始自己出去閒逛。
霍昱覺得很奇怪,好像從一開始,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得到她;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別人也只能看得見自己。雖說這樣也讓自己放心不少,不用擔心她出去被人欺負。
最後實在覺得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