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一句!”
葉白衣凝視著高崇,寒聲問道,“容炫,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周身氣勢凜然,漆黑的眼眸中,透著刺骨冷冽的寒意。
五湖碑前,高崇聽著耳邊的質問,眼眸微閃,神色間一片複雜,一時無言。
“當然是被高崇下毒殺死的!”
凝固的空氣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緊接著,更多的討伐聲接踵而來,幾乎全是落井下石。
只有岳陽派之人出聲為自己的掌門辯解,卻實在人微言輕,那些辯解之言很快便淹沒在聲勢浩大的音浪中。
“閉嘴!”
一道凌厲的劍氣橫掃而出,葉白衣一聲大喝。
嘈雜的環境頃刻間變得落針可聞,他轉身看向身邊眼神躲閃的趙敬。
“你!”
葉白衣指著他,雙眸微眯,語氣帶著命令,“你來說!”
被點名的趙敬肩膀微微瑟縮,神色在葉白衣和高崇之間來回轉換,作出一副難以啟齒的姿態。
“怎麼?不知道?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葉白衣帶來的壓迫讓趙敬頭頂冒出了虛汗,他咬牙死撐著不開口,上演著兄弟情深的戲碼。
然而,對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色灰敗的頹然倒地。
“你不說,我便殺了這在場的所有人!”
眾人聞言,全都神色驚慌的看向趙敬。
若不是顧及劍仙的威勢,恐怕他們早就撲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鼓動他大義滅親。
身上黏著的目光太過炙熱,趙敬不安的抬眸看向眼前的高崇,目中盡是歉意和不得已。
“大哥,非是二弟要出賣大哥,只是,江湖各大門派的性命都在這,我不能見死不救!”
“大哥,您是武林盟主,您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的,對嗎?”
這一刻,這一番大義滅親的話一出,他新的武林盟之位奠定!
在眾人感激的目光中,趙敬望著早已不耐煩的葉白衣,緩緩地道出了當年容炫身死的真相。
“當時我們六人一起切磋,容大哥更是以一敵五不落下風。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有大哥刺傷了他。隨後,他便發瘋入魔。”
“他的武力在當時無人能及,一時間殺的江湖上人人自危。”
“最後,集全江湖之力,才將他制服。可惜,他因錯手殺了自己的妻子,悔恨不已,短暫地清醒後便直接揮劍自刎!”
“所以,他是在被刺了一劍才入魔!也就是說,是劍,被人下了毒!”
“我說得可對?”葉白衣看似在問他,而眼神卻看向的是高崇。
一直默不作聲的高崇面對他森冷地質問,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釋然和解脫。
他深吸了口氣,目光望向虛空,漸漸陷入回憶。
“那時我們少年意氣,竟然會認同他所謂的武者開誠佈公!”
“他說創立一門獨步天下的功法,我們便支援他建立武庫,更是幫他搜尋天下絕學。”
“坑蒙拐騙、巧取豪奪,做盡了不齒之事。”
“武庫建立後,我們六人一人保管一份鑰匙。”
“那天,我們談到要修煉六合心法,沒想到卻被他嚴詞拒絕。於是,我們五人便約定比試一番,誰贏了便聽誰的!”
“他真是個武學天才,我們五人都奈何不了他一人。”
“我當時的確刺傷了他,葉前輩,不管你信不信,毒不是我下的。您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害人,為何要用自己的劍?”
高崇知道自己這樣的辯解很蒼白,他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葉前輩,這便是開啟武庫鑰匙,其中的一部分。”高崇從懷裡拿出自己和沈慎的兩塊琉璃甲,遞給對方。
然而,葉白衣卻看也不看,直接掃落在地。
江湖中,人人趨之若鶩的至寶就這樣被他不屑一顧的扔在一邊。
交出琉璃甲,壓在心中二十年的往事道出,高崇只覺得一陣輕鬆。
“不管怎麼說,容炫卻是因為我那一劍才入魔身死,我難辭其咎!”他看著葉白衣,懇求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吧!只求前輩,放過我岳陽派其他人!”
說完,他輕輕閉上眼睛,甘心赴死!
面對高崇的不反抗,葉白衣眼神明明滅滅。
突然,他耳尖微動,一掌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