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銘西看來,宣寧的每一句話都踩在韓仲遠最忌諱之處,但不可思議的是,這場與皇帝之間的對決,他卻是勝利方。
最後,在重建靖安侯府這段時間,宣寧被韓仲遠安排進了洛銘西的府邸。
對此,宣寧和洛銘西都沒有什麼意見,後者心裡甚至還頗為欣喜。
夜半子時,所有人都安睡之後。
“慕青,知道我叫你來所為何事嗎?”
洛銘西手裡攥著今日宣寧擦手被扔掉的手帕,眸光柔和中帶著一絲陰鷙。
“屬下不知!”
跪在地上的人,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不知!”洛銘西冷哼一聲,想到眼前的人與那人朝夕相處,以及那無意識流露的情感,他的心裡便充滿了嫉妒和殺意。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他,不是你能肖想的存在!”
慕青聽到這道命令猛地抬頭,感受到眼前人周身散發的威壓以及不容置疑的神色,他有心辯駁,卻從心底裡升不起任何抗爭的勇氣。
“屬下...遵命!”
敲打了侍衛之後,洛銘西才仔細的問起宣寧這些年的生活。
“他的琴技,棋藝,以及字跡,屬下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讓他練習。只是...”
“只是什麼?”洛銘西見他猶豫,急忙追問。
慕青抿了抿嘴,“他的棋藝和琴技高超,但字跡卻與帝小姐不甚相像。”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箋。
洛銘西接過,展開。
兩個龍飛鳳舞,鋒芒漸隱的大字映入眼簾。
“宣寧?”
慕青解釋道,“他說,這是他原來的名字。”
洛銘西聽到這話,伸手輕撫過紙張上的字,低喃道,“宣寧...”
莫名的,他覺得,這名字,這字跡才配的上那人。
“這樣也好,十年過去,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更何況,滅門之恨,有點鋒芒也不為過。”
他說著抬眸看向地上的慕青,出言叮囑,“回去之後,你可以跟他說,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態度上理應更為親近才是。”
跪在地上的慕青聞言,心痛了一下,連指甲嵌入掌心也未曾發覺。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忍痛應下,耳邊再次傳來的話讓他終於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他的一應吃穿用度,都安排最好的。還有,若是他想做什麼,就隨他心意,你只護他安全就好!”
——
打發走了慕青之後,洛銘西盯著手帕和紙箋良久才想起還有個人在等著自己。
而密室中,任安樂已經等的昏昏欲睡才等來洛銘西的身影。
“我今日一直沒聽到動靜,韓仲遠最後怎麼處理古齊善被斷手這件事?”
洛銘西想到這件事便皺起了眉頭,“我今日倒是在場,只是...”
他思索了片刻,便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講給任安樂聽。
“我今日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冷漠,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連生死都看的這樣淡。”
任安樂覺得,對方是頂著生死的壓力在與韓仲遠對弈。
“可是我不明白,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假的帝梓元,為何還要為帝家出這個頭?”
不僅是得罪古云年,還有重建靖安侯府,這兩件事,都讓任安樂感激,但同時她也想不明白對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垂眸沉思了一會,才抬頭看向洛銘西道,“我如今在大理寺還未有建樹,他這邊還需要你好好看著,千萬不能讓他暴露影響我們接下來的計劃。”
洛銘西聞言,想到計劃中那個人避免不了與韓燁相處,他便心生牴觸。
“哦,對了,明日翎湘樓裡,你將帝梓元的名字也加上去,既然她已經回來了,又和韓燁有婚約。咱們演戲,自然要演全套!”
任安樂臨走之前這樣叮囑,而洛銘西在她走後,一個人坐在棋盤前神色陰晴不定,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翌日,宣寧一起床便收到慕青的囑咐。
“洛銘西和帝梓元從小一起長大,還是她的貼身護衛。你...你日後見到他,記得親近一些,要叫他銘西哥哥。”
“銘西哥哥?”
宣寧知道這是那人的安排,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笑意。
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神色又快速的收斂,聲色變得有些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