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說是配合,但又不全是。
他也不為自己辯解,更是將有可能反咬自己的兩個嫌犯給交了出去。
之後,對於宮子羽針對自己的一系列問題,他全程只有一句話。
“相信執刃大人會還我徵宮一個清白!”
這副坦蕩的模樣,倒是讓宮子羽憋著一肚子氣無法發洩。
金繁看著眼前氣呼呼的主子,神情有些複雜,幾次欲言又止卻又閉口不言。
其實,他是想說,有宣寧在,宮遠徵肯定不是殺害老執刃的兇手。
但是,他曾發誓不透露後山任何事,幾番糾結之下,只能搖頭嘆氣。
與此同時,後山,雪宮。
漫天風雪中,雪重子手上沉穩的煮著雪蓮茶。
在他對面,雪公子神情惆悵的望著前山的方向,語氣感慨道,“沒想到,不過幾天的時間,宮門便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他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眼前的人,好奇道,“雪重子,你說說現在這情況,這宮門究竟該聽誰的?”
宮喚羽沒死,宮尚角和宮遠徵向來一心,而宮子羽這個新執刃又沒有威望。
此刻的宮門局面,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緊張卻又寧靜。
“現在只有等。”雪重子輕抿了口茶,聲色有些凝重。
眼前的僵局,只有等宮喚羽醒來,等宮尚角回來。
“不過,新執刃的手段的確不怎麼樣。”雪重子老氣橫秋的評價道,“比起宮二,相差甚遠。”
雪公子聽到他這話,端著茶杯的手微頓,神色無奈又贊同,“你這話說的還真是...”
雪重子抬眉,“不客氣?”
“是廢話!”雪公子沒好氣的接道。
一個空有聰慧卻不思進取,一個透過了三域試煉,甚至不惜自己以身試毒也不傷害身邊侍衛,手段威望俱在的人。
這兩個人,有可比性嗎?
只是...
雪公子想到這,俊秀的眉眼間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他嘆了口氣後才幽幽道,“只是,不知道宮二此時作何感想。”
當年迫於長老院與老執刃,他與少主之位失之交臂。
如今,又被一個處處不如他的人爬到頭上,若是不發作,怕是都對不起他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
想到這,雪公子又搖頭嘆了口氣。
但願,宮二能夠顧全大局!
——
另一邊,再說宮子羽。
他從徵宮出來後,正好在回羽宮的路上看到了河中放的河燈。
被迫一夜長大的他,在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大腦也開始運轉。
然而,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等她看到放河燈的那個人是云為衫之後,心中原本還在懷疑對方在向外通訊息的目的,瞬間變得有些遲疑。
但也許是從一體開始就帶著濾鏡的原因,他對眼前的女子始終存了一份憐惜。
不過三言兩語,宮子羽便相信了云為衫的解釋。
一個父親亡故,與母親相依為命,不得已來尋求宮門庇護,卻在第一晚便險些遭遇殺身之禍的坎坷女子。
河燈上那些情真意切的文字,對母親的想念,以及對父親的哀思。
不得不說,這個精心準備的道具和故事,恰好讓年幼失母的宮子羽狠狠的共情了一番。
云為衫攻心為上,就這樣洗脫了自己的嫌疑,甚至還與宮子羽之間感情更深了一步。
此時此刻,她已經有信心在接下來的選婚典禮上,讓對方選自己為新娘。
而此時,趕回宮門的宮尚角對這一切無從所知。否則,定是會對這拙劣的把戲嗤笑出聲。
宮門,醫館。
此時天色漸漸暗下,宮遠徵正在調配澆灌出雲重蓮的藥材,卻在這時突然聽到哥哥的聲音。
“遠徵。”
他有些驚喜的回頭,只是,在看到門口風塵僕僕的身影,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後,神情中又充滿了憂慮。
“哥,宮門...”
宮遠徵本想好好的和宮尚角說說這段時間宮門內發生的所有事。
只是,話才剛說出口,便聽到醫館門口傳來一道腳步聲。
漆黑如墨的夜裡,一位身姿苗條的白衣女子,提著一盞黃色的燈籠出現在醫館內的走廊中。
步履輕緩間,她如瀑的長髮微微晃動,背影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