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果然在找藉口推搪,她對錶姐唐婉例來中意得很,只是老祖母那關至今未過。
羅梓桐心想老祖母這回準得大發脾氣,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老祖母反大笑道:“這你就可以給我放心,這姑娘昊哥兒見過。再說婉姐兒要真與昊哥兒培養出感情,早幾年昊哥兒就來央著求娶她了,何以至今仍無音信?你也得為羅家的後嗣著想一下,顯哥兒就得一庶女,顯哥兒媳婦好不容易懷上一胎,未過五月即滑胎了,如今子嗣不旺,昊哥兒娶個正房正好開枝散葉。”
羅梓桐聽了個大概,心下也知母親定拗不過老祖母,惟有點頭稱是的份,心裡好奇老祖母提到的是誰家的姑娘?果然母親說了一兩句後,兩人就不再提二哥的婚事,反而說起府裡的事務。
羅梓桐反倒不想進去了,轉身小步出了屋,兜兜轉轉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都在思索著二哥接觸過的姑娘,想了半天,心中倒有個人選,不知是不是自已她?如若是?眼中寒光一閃。
曲清幽在安國公府住了些時日,徐繁的出閣在即,心中頗有些心事,她也暗自猜得出,但是無奈婚事已定,惟有安慰了數句,徐繁方才重綻笑容。寒食節也將到,母親遣人來接,她就坐上了回家的轎子。
坐在轎中的她想起徐姨母送她出來時說的:“幽兒先自回家,婚姻大事自有姨母為你操心,這回定給你選個好的。”
那時她忙追問,徐姨母偏笑而不答,看來頗為神密。
寒食節裡,粟夫人親自準備應節的食品,誰知那天偏遇上孫姨娘生產,把府裡的人攪得人仰馬翻,粟夫人不滿地罵了幾句。
頗費一番周折,孫姨娘生下一個兒子,粟夫人當時湊上去一看,皺著眉頭道:“怎麼那麼醜?像只小猴子似的,我們幽兒生下來時可比這個漂亮多了。”
這話聽得湊近去看孩子的曲清幽一愣,“娘,嬰兒生下來大多都是這個樣子的。”
穩婆也討好地笑道:“夫人,姑娘說得沒錯,小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長這樣的。”
粟夫人還是撇嘴道:“我看了半晌,還是我們幽兒生下來比較好看。”
曲清幽早已習慣了粟夫人的思維模式,也不與她爭辯,只是一個勁地看著這小小的純淨生命。
孫姨娘自生產後也就徹底失寵了,因為孩子被粟夫人抱去她的秋水院撫養,絲毫不讓她靠近,她去爭過幾回,都被粟夫人派王之利家的趕了出來。
王之利家的還放言道:“夫人已放話,孫姨娘若是再鬧,就趕出府去。”當時的孫姨娘就怔住了,還頗為臃腫的身子蹣跚地被貼身丫鬟秋菊扶著走了。
這日,曲清幽在自個兒的倚蓮院裡描著字帖,鸞兒在一旁磨著墨,鵑兒自是描著花樣,鶯兒就拿著雞毛撣子到處掃。
鸞兒道:“鶯兒,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嗎?晃得我眼都花了。”
鶯兒拿著雞毛撣子撅著嘴傻站在一旁,打絡子她不在行,描花樣她更不行,除了拿雞毛撣子到處掃掃外,都找不出她在行的事兒來。
曲清幽看了一眼傻站著的丫鬟,笑道:“鶯兒別傻站了,去廚房端上些點心來給大夥兒吃吧。”
鶯兒一見有吃的,忙放下雞毛撣子飛快地朝廚房奔去。
鵑兒瞄了一眼,“這丫頭,忒不懂規矩了,姑娘都給慣壞了。”
曲清幽笑笑不語,低頭寫了一會兒後,才似想起什麼事,抬頭道:“周嬤嬤回去也好像有好些日子了?”
“可不是,屈指一算都將近半年了,估計也快回了。”鸞兒道。
這周嬤嬤就是曲清幽的奶媽,半年多前因為兒媳懷上了孩子,遂請假回去鄉下照料,當時粟夫人也準了的,還給了好大一筆錢。
“沒想到姑娘倒還記掛著她。”鵑兒笑著抬頭道。
忽然有個小丫頭稟道:“姑娘,夫人來了。”
曲清幽剛一起身,即見鈴蘭挑簾讓粟夫人進來,“娘怎麼來了?有事讓鈴蘭來傳,女兒去見就好。”說完,上前取代鈴蘭扶著粟夫人坐到炕上。眾丫頭忙起身行禮。
鸞兒機靈地捧上茶碗遞給曲清幽,後者這才放到粟夫人的面前。粟夫人拉著女兒的手讓她坐到對面,“這些個事有下人就夠了,母女倆哪來那麼多禮數?將來出嫁了面對婆母再做也不遲。”
“那是女兒想孝敬娘。”曲清幽笑道。
粟夫人自是開懷地笑了一會兒,然後喜上眉梢地道:“孃親自來自是有好事。”
曲清幽愕然地看著粟夫人,好事?什麼好事?
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