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嘆道:“罷了,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罷了。”
“明日一早,孤便回宮主持早朝,等皇帝從昌州回來。”
“謝謝老爺爺。”神若憨憨一笑。
“不謝,”太上皇垂眸,斂下眼底的精光。
神若不疑有他,回屋後叫來所有沒出任務的影衛,把今晚救燕明軒的事情仔仔細細反覆安排了一遍,包括撤離路線,務必不留任何破綻。
入夜,她穿著和影衛一樣的黑袍,親自帶隊前往寧王府。
寧王府不比太傅府,暗衛多,府兵也多,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燕明軒是被關在地牢的,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進地牢,只能暗中殺進去。
雙方人數有差距,實力也是天壤之別,蹲在樹上的暗衛只覺眼前似黑影閃過,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地牢外的守衛也被悄無聲息的處理了,動作乾脆利落,沒有驚動任何人。
神若帶著影一幾人守在外面,影六影七進去救人。
影六根據自己探查到的方位,來到牢房前,一腳踹開牢門,一個衣衫髒汙蓬頭垢面的小孩蜷縮在床上,床上連被褥都沒有,只有乾草。
影七大步來到床邊,伸手探鼻息,確定還有氣後,輕拍小孩的臉頰,“燕明軒,燕明軒,醒醒。”
燕明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說了三個字,“救、妹、妹。”
見兩人抱著孩子出來,神若揚手,“庫房賬房。”
清揚閣。
燕瑾瑤一直在院子裡等,見姐姐終於回來了,忙問:“姐姐,救出來了嗎?”
小七把孩子送到她面前,“是不是他?”
燕瑾瑤看著她懷裡瘦弱的男孩,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他怎麼這麼瘦啊。”
“影六,送孩子走。”神若下令。
影六接過孩子,閃身消失。
燕瑾瑤擦乾眼淚,她沒有很傷心,明軒是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才是她的親人。
她沒有問把明軒送去哪裡,姐姐不會害他。
這也是神若迫不得已的做法,燕明軒被救走,寧王這個始作俑者又豈能安睡?
前些天,她在郊外買了一個樁子,專門用來安置燕明軒的。
搜尋杜家父子他不上心,搜尋燕明軒肯定會上心的,所以必須把燕明軒送走。
其實神若本可以不殺人,但寧王府的人在她看來真是無惡不作,不明是非,死有餘辜,同時也是給寧王敲個警鐘,他的寧王府並不是密不透風的。
寧王府。
先有人稟報,地牢守衛被殺,燕明軒不見了,還沒等他的怒火發洩出來,又有人稟報,賬房被盜,一個子兒都沒留下,又有人稟報,庫房被盜,所有東西都沒了。
寧王大發雷霆,朝稟報之人一人踹了一腳,像頭髮怒的獅子在附中咆哮。
燕明軒被救走讓他很憤怒,而更憤怒的是,有人闖入寧王府,救走燕明軒,盜走所有金銀珠寶竟無人知曉,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就像懸著一把刀,隨時都能插死他。
寧王府炸鍋了,清揚閣卻一派歡天喜地,藏在虛境中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堆了滿滿一屋,都快摞到房頂了。
所有人都坐在箱子上慶祝,珍珠開始清點記賬,清點完一箱收起一箱。
北冥神若很高興,距離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她還得琢磨,找下一個目標,最好也是個像寧王這樣的暴發戶。
清揚閣的人忙到天亮才陸續睡去,而此時,太上皇身穿黑色八爪金龍蟒袍,凜冽威嚴的坐在大明殿的龍椅上,霸氣外露。
太上皇突然臨朝,下面的老臣激動壞了,都多久了,多久沒見過太上皇坐在這了,懷念吶。
下面跪著瑟瑟發抖的杜公公,今日寧王又沒來上朝,他本是過來說一聲,讓大臣們散了,卻不料碰到太上皇,這可把他嚇夠嗆。
太上皇也沒說別的,後宮的一個管事太監竟敢管朝堂的事情,直接下令重打三十大板。
外面傳來杜公公淒厲的哀嚎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被宰了呢。
才十幾大板下去,杜公公暈了。
太上皇沒在管他,一個死太監而已,今日不死明日也得死,他問:“皇帝南下昌州,何人監國?”
“回太上皇,原先是齊王殿下監國,後來皇后娘娘將齊王殿下看管在齊王府,監國之權便落到寧王手中。”
太上皇嗯了一聲,問:“寧王何在?”
大殿之上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