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很好,家裡也好,您放心。”
北冥神若凝望著他,老人臉色蠟黃,眼窩下陷,嘴唇顫抖,眼裡落下一行渾濁的眼淚,叫人心疼。
“好,好,叫她莫要牽掛,有事去太傅府找杜太傅。”北冥敬還不知道杜懷超已經退婚,想著杜家是神若的婆家,再怎麼也不至於袖手旁觀的。
神若沒有接這個話,問:“祖父,您告訴孫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聽說你父親被皇后娘娘一道懿旨秋後問斬,我便入宮求見娘娘,她說你父親與賊人勾結,謀害皇室宗親,理應問斬。”
北冥敬長嘆一聲,“你父親性子軟弱,不善與人爭辯,又如何與賊人勾結?又何來謀害皇室宗親一說?而且無憑無據便要入一個官員的罪,豈不荒唐?我便與皇后娘娘理論了幾句,最後說要上奏徹查此事,皇后便以以下犯上,頂撞之罪,命人將我押入刑部大牢。”
“謝大人當日便與我說,齊王府的小郡主和小公子在翰林院被黑衣人擄走,這只是障眼法,讓我好好想想你父親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你父親那軟弱的性子能得罪誰啊?”老爺子一臉愁容。
北冥神若微微皺眉,她之所以想來見一見老爺子是覺得他或許會知道些什麼,但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此刻,她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卻毫無用武之地,這種無力感讓她頓覺挫敗。
她想過救人不容易,卻沒想到會這麼難,就好像突然給她一張白紙,讓她畫出一幅山水圖來,該怎麼畫?從哪裡下筆?她甚至都構思不出完美的山水來。
她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所有的人生經驗只侷限於後世北冥家那些族人對她的暗殺,報復,算計。
而那些經驗在這裡似乎都用不上。
北冥敬見她皺眉,也知道她一個小姑娘什麼都做不了,便道:“若兒,家裡若有難處,去找杜太傅幫忙,想來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站在暗中的燕無天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這是北冥神若第二次聽老人提起杜懷超,這就不得不讓她走心了,“祖父,為何您一直讓孫女去找杜太傅幫忙?”
北冥敬言之鑿鑿的說,“你是杜秉彥的未婚妻,以杜秉彥對你的情意,杜家斷不會坐視不理。”
神若扯了扯嘴角,老頭這是想當然了啊,“我不會找杜懷超幫忙,也不會嫁給杜秉彥。”
老爺子意外了,“哦?你不想嫁給杜秉彥?那你......”
神若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如果我不願意,沒有人可以做我的主。”
“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任何事。”
北冥敬大驚,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胡鬧,你在說什麼渾話。”
北冥神若退後一步,認真道:“祖父,我說的是事實,想做我的主,就要承擔毀天滅地的後果。”
她轉頭看向黑暗處,“不信,您可以問問燕無天。”
燕無天?燕王?老爺子驚愕的看過去,暗處,昏暗的光線照應出半張側臉輪廓,一個人走了出來,身姿挺拔,俊逸非凡,不是燕王還能是誰。
北冥敬拱手:“老臣......北冥敬見過王爺。”
燕無天無奈搖頭,“大學士不必如此,本王只說三件事,第一,大小姐是本王帶來的,至於為何帶她來,本王無需解釋,相信大學士明白。”
“第二,本王知道大學士和掌院學士是冤枉的,大學士耳順之年卻還要受這牢獄之苦,心中定有怨言,北冥濤作為翰林院掌院學士,這些年為大燕培育出不少人才,又怎會做出謀害皇室宗親之事,況且還是兩個小孩子,大學士與其自怨自艾,不如靜下心來想想事情始末,想想自己無意間是否得罪了誰,亦或者,北冥家得罪了誰。”
北冥神若不禁看了他一眼,嗯,這孽畜還是會說幾句人話的。
“第三,本王可以作證,大小姐的任何事情確實不需要任何人為她做主,至於原因,等大學士出獄後,自己去問問老夫人便知。”
“還有,大小姐已經與杜家解除婚約。”
北冥敬大驚,“解除婚約?為何解除婚約?”
剛剛燕無天說的那番話都沒有這最後一句讓他來的震驚。
北冥神若狠狠地瞪他,這孽畜會說個屁話,一臉的欠抽。
燕無天淡淡地道:“因為杜家要娶永寧公主,你捨得讓北冥神若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