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天坐下，車廂裡有她身上那股幽幽的香味兒，很好聞，“什麼事不能進去說嗎？”

“不了。”神若搖頭，控制自己不看他，“你們這裡講究男女大防，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你屋裡算怎麼回事？傳出去我還做不做人了？”

燕無天噗嗤一聲笑了，“好，依你，什麼事你說吧。”

他心中越發確定，此神若，非彼神若。

神若心中嘆息，這男人，笑得這麼放蕩，故意勾引她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神若調整了一下坐姿，問：“見過你父親了？”

“嗯，見過了。”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多謝你。”

“你是好人，我相信你，所以有些事情想告訴你。”她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燕無天，我不是這裡的北冥神若。”

燕無天沒有意外，只點頭，“我知道，你繼續說。”

“你知道？”神若意外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剛剛說，‘我們這裡’，所以你應該不是這裡的人，你是哪裡的？”

神若垂下眸子，淡淡地說，“我出生在另一個時空位面，也叫北冥神若，爺爺說，我天生擁有紫靈晶，就是用來給你解毒的靈石......”

神若說的很慢，前世今生種種遭遇講給他聽，燕無天聽得認真，眉頭也越皺越緊。

“......所以，我肉身毀滅，可不知為什麼，我的靈魂穿越到這個時空，用北冥神若的身體活了下來，而這裡的北冥神若在杜懷超退婚那天，服毒自盡了。”

她的神情黯然無助，燕無天的心像被狗啃了似的，發瘋的痛。

“燕無天，我一開始並不想摻和那麼多事，我只想安安靜靜過我自己的日子，可學士府裡那些所謂的家人卻輕賤我利用我，瞧不起也好，嫉妒也好，利用也好，其實都是針對以前的北冥神若，但我既然用了這副身體，就不能任由他人欺負。”

“馮氏想利用我的婚事為北冥軒鋪路，北冥軒和北冥海一家拿我當出氣筒，但凡有一丁點不高興了就會對我出言謾罵，唯獨三叔一家不曾輕看過我，這樣的家人，我如何能不反抗？”她握緊拳頭，聲音悲憤，“憑什麼犧牲我的幸福來成全他們？憑什麼把他們的怒火發洩在我身上？憑什麼？”

燕無天坐過去，把人攬入懷中，心疼地說，“神若，都過去了，以後我來保護你，沒人能欺負你。”

臉頰貼在他堅實的胸膛，神若全身僵硬，卻莫名有一種安全感，“燕無天，我答應神若救她祖父和父親，也知道這件事會很難，但我沒想到會捲入這些爾虞我詐裡，燕無天，我說出心裡最大的秘密，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妖怪？”

燕無天緊緊抱著她，強烈的保護欲將他填滿，他是震驚的，從頭到尾都是震驚的。

雖然很多詞他聽不懂，但能想象到那些人殘害神若時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他的神若竟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最後是那樣慘死，死後靈魂來到這裡。

他不敢想，不敢在腦中還原任何一個細節，稍一想都會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