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錯的人是誰,我只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個家就散了,此事我心意已決,無需再說。”他站起來揹著手往外走去。
北冥信叫住他:“父親,您別忘了,這裡不是大學士府,您說了不算。”
北冥敬猛地回過身,伸出手指著北冥信,氣得直哆嗦,“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北冥信真的很煩了,一個個的怎麼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北冥安然拉住父親的衣袖,輕輕喚了一聲,“父親。”
北冥信凝眸看著北冥敬,眼中是忿恨的不公,“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北冥軒買兇殺姐,這就是你一直寵愛的孫子,我問你,你們一個是曾經的內閣大學士,一個是曾經的翰林院掌院學士,就教出這樣一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廢物,買兇殺姐敗類?你有什麼資格說若兒不適合掌家?你就適合了?你別忘了,若兒有今日是誰逼的,是你和北冥濤愚蠢,被魏家和魏皇后算計入獄,若是沒有若兒,你們都已經死了,你還能站在這裡為你的寶貝孫子和兒子抱委屈嗎?你能知道這麼多事情的真相嗎?”
“你......你.......”北冥敬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北冥信已經把話說開了,也不怕多說幾句,“北冥濤,北冥海,北冥軒,都是你教的,父親,你教出了什麼?啊?你知道皇上怎麼說北冥家嗎?人家都說,北冥家的人除了愚蠢就是紈絝,一無是處,這都是誰造成的?是你啊父親,不說家事說國事,你任職內閣大學士這麼些年,你對朝廷有哪些貢獻?你能說出來嗎?”
北冥敬怔怔的望著他,怒火彷彿被一盆冷水澆滅,皇上是這樣說北冥家的嗎?
“說不出來吧?”北冥信冷笑一聲,“你做事保守,思想古板,不懂變通,對朝廷社稷毫無貢獻,身為內閣大學士,官居一品,無功便是過。”
北冥敬如遭雷劈,呆立當場。
老太太想說老三兩句,但想著他能把老太爺說清醒了也好,省得她回去還要說,把若兒的掌家之權收回來?這是要賠上北冥家全族的性命在鬥氣啊。
北冥信指著清揚閣的方向義憤填膺地道:“怎麼?現在覺得這些骯髒不堪的事情刺眼了?丟人了?不想面對了?早幹什麼去了?以前你這個父親身為一家之主的時候,大學士府光鮮的背後是什麼?是齷齪,是醜陋,是喪德敗行,反觀若兒當家之後替你們兜了多少底?沒有她,北冥家能在這渾水中全身而退嗎?您就沒想過,現在有多少人站在她的身後支援她?這些是靠北冥家得來的嗎?呵呵呵,還真不是,你們什麼都沒給人家,是人家孩子自己有本事。”
“她也是北冥家的孩子,她是北冥濤唯一的女兒,不,或許不是了,北冥濤這一脈興許要絕後了,這是誰的過錯?是若兒嗎?不,不是,她只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你身為祖父,看在眼裡卻選擇漠視,高興了叫過來說兩句話,不高興了愛答不理,可我告訴你,今日的北冥神若,你高攀不起。”
“最後問您一句,您敢組織一隊人去魏家的產業收保護費嗎?父親,不是兒子小瞧您,您還真沒那個膽魄。”
“不要欺人太甚,以前人家孩子是軟弱好欺,可現在,哼,誰敢欺負人家試試,讓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夫人,我們走。”楊氏帶著北冥安然和北冥珂跟著他離開。
舒坦,這些話,他都憋在心裡快十年了,今天總算出了這口鳥氣了。
三房一家走了,大房一家抓的抓死的死,正廳只剩北冥敬和老夫人,還有北冥融雪以及二房幾個妾侍。
老夫人看著老頭,沉沉的嘆氣,起身往外走去,在北冥敬身邊說了一句,“醒醒吧,莫要惹怒聖上。”
北冥敬這才意識到,是啊,這些事情既然北冥神若知道,皇上肯定也知道,他會如何看北冥家?
他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燭火,心頭難受的緊。
清揚閣。
魏氏自然是進不來清揚閣的,她跪在大門外,大聲道:“大小姐,我們知錯了,今後洗心革面,絕不再做違心之事,請大小姐開恩,放了北冥海吧。”
她跪在那裡,一直重複著這番話,嗓子都沙啞了。
跪了一個時辰,翡翠出來了,“二夫人,我家小姐有請。”
魏氏原本跪的搖搖欲墜,聽到這話頓時大喜,一下子還沒站起來,是她身後的丫鬟扶了她一把才站起來。
北冥神若慵懶的半靠在床頭,見她進來,問:“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