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說出離婚兩字,根本不若她想象中輕鬆容易。
兩年前,她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親口向他提出離婚。兩年前,愛上他的她,絕不會相信自己會為了丈夫的冷淡而心灰意冷,感覺自己像是一直生活在快滅頂的水世界一樣,呼吸困難。
“你說……什麼?”尉衡頓時僵直了身子,震驚的瞪大雙眼。
她向他提出離婚?
他現在終於有種在作夢的感覺,浪漫的氣氛、牛排大餐、為他等門的美麗妻子……該死!這一切都跟離婚扯不上邊!
如果她是說真的,那麼剛剛那些算什麼?死刑犯的最後一餐?
他額上的青筋明顯浮現,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他完全亂了方寸,這不是他要的,他不要這種結局!不要跟她離婚!
“我說,我們離婚吧。”她深吸了口氣,希望自己的表現可以從容一點……要命,她從容不起來,她的心快碎了,誰來救救她?怎麼沒有人寫本《完全灑脫離婚手冊》呢?
“為什麼?”他的黑眸閃著危險光芒,聲音冰冷到了極點,不過,這也代表著他的怒火正熾,最好別惹他。
然而,她明知道,卻不得不惹。她注視著他,胸口溢滿晦澀難言的情緒。“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所以,我們離婚吧。”
她可以告訴他,她要的只是一點點關懷和一點點感受她存在的價值,她所要的不過就是讓她知道,他是需要她的,不是可有可無的。
如果你再做不到的話,我就真的要和你離婚了哦,你自己看著辦吧!她大可這樣丟句話給他。
但,這是威脅啊。
威脅過後呢?過多久他會故態復萌?然後過多久,他會對她的威脅感到厭煩?對她的索愛感到不耐?
商人重利輕別離,雖然他跟她沒有遠距離的分開,他也天天會回到這個家來睡,不過也差不多了。
因為他把所有心力全投注在公司裡,導致他們夫妻連一點點相處的時間都沒有,自然的,甜蜜的恩愛也消磨殆盡,變成了磨人的心力交瘁。“還有……別的問題嗎?”她快倒下了。
尉衡的臉色微微發白,氣悶的直視著她,冷硬地說:“我沒想到你會說這種話。”
他的胸口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從一個他深愛的女人口中,聽到不愛他了這四個字,他該有什麼心情?進門時對她產生的強烈慾望,以及替她著想的心意,此時都顯得可笑無比。
她已經不愛他了,他卻還滿心都是她,她看不到他關心和深情的心思嗎?
一張紙,就要結束他們的婚姻,抹煞他對她的愛?對於他,是沒有半點留戀和愛了嗎?
不,他不同意。
“離婚對我們是種解脫。”盼釉虛弱地微笑。“反正你一直在……冷淡我。”
他的眉毛挑了起來,五臟翻攪。
冷淡她?他曾幾何時冷淡她了?他只是忙了一點、要想的事多了一點、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多了一點、要見的人多了一點、要觀測的市場動向多了一點……他驀然一驚。
要命!他真的有“冷淡她”!
“我這陣子比較忙。”他清了清喉嚨。“等忙完,我就有時間了,你——可以先安排旅行,我們一起去。”想了想,又加了句,“去你想去的地方。”
婚姻該花心思經營,這點他知道,但兩年來,全球獰不及防地遭遇了這場百年未聞的金融風暴,尉普光電也不能倖免於難,公司的營運變得岌岌可危,他要顧及所有員工的家庭,又怎麼有多餘心力經營婚姻生活?
還好金融風暴漸漸過去,公司已接到急單,景氣也有復甦的跡象,一切正好轉中,他不必再沒日沒夜工作,有時間可以給她了。
“尉衡,不需要這樣。”她感到喉中一陣梗塞,強壓住要潰決的淚水,哀傷地說:“我不是要糖吃的小孩。”
他想挽回,這令她的心一陣酸楚。不是沒有感情啊,是因為情太濃烈,不想獨守空閨轉愛為恨。她知道自己不是偉大的女人,她是小氣的女人,居然為了丈夫忙於事業而要求離婚,她這樣,在古代是要被休離的!
“我已經告訴你了,情況會獲得改善,你在固執什麼?”他暴躁的質問她,眼露戾氣。
“尉衡……一時遷就是……沒有意義的。”她的心揪得好緊,雙眼溼熱。
她相信他十年內都沒時間陪她,也沒時間讓她瞭解他,她不要用十年的時間養成自己變閨中怨婦,也不要用十年的時間調教自己什麼叫心碎與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