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慰風塵。這是師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以前我還不怎麼理解,現在突然懂了。”薩爾德眼裡閃著晨曦般的光輝。
“師父也說過:士為知己者死,應是豪傑本色。只是我華語學得馬馬虎虎,理解也就馬馬虎虎,我總理解不了一個人為什麼要為他人去死?”西蒙摸著腦勺子說。
“這是你們美國文化與我們中華文化存在的差異,美國講究的是個人利益至上不會犧牲自我,而中華文明一直以來倡導的是‘仁義禮智信’,可以為仁義而兩肋插刀,赴湯蹈火而在所不辭。這確實不是你這美國大漢所能理解的。”陳明漢講了一堆,其實他自己也講不明白。
鐵濟堂這時插上一句:“大家都準備一下,咱們得趁早離開這裡。”
秦明勝卻問:“濟堂,你打算帶隊往哪去?”喝了口水,將水壺遞過去。
“我們要到內湖地區去。秦師兄,你們呢?”鐵濟堂接過水壺,咕嚕喝了一口,遞迴給他。
你猜鐵濟堂為什麼稱秦明勝為師兄?原來秦明勝也曾是鐵開門下弟子,後來加入三合會(三合會是馬尼拉唐人街最大的幫會),違背師規,被鐵開逐出師門,並且嚴囑他不得對外透露在鐵家學過武一事。
儘管如此,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古訓秦明勝卻牢記在心,始終視鐵開為恩師。多年後秦明勝成為馬尼拉三合會老大,卻在五年前因毆打當局議員被判入獄,直到Jp軍打來,菲律賓政府撤離馬尼拉時才被釋放。
出獄後,秦明勝才得知恩師已被久邇邦傑和?夲大使村山高木合謀僱傭殺手殺害,懷著一腔憤慨之心,他也組織了一支三合會義勇軍參加抗 J 。昨天恰巧在帕西格城北頭遇上參與謀害恩師的村山高木,一時為報師仇奪下一名Jp軍的槍殺了他,也因此被Jp軍所抓。
而鐵濟堂師兄弟們也沒把秦明勝看作是外人,是以聽說他被Jp軍抓了,鐵濟堂不惜冒險深入敵營進行營救,也正是內心還把秦明勝當作師兄的緣故。
“我們回布拉乾的老窩,休整一段時間,再出來鬥他孃的鬼子。不過,這個渡邊小島我記住他了,以後遇上他,我饒他一命。”秦明勝往嘴裡又灌了口水。
“秦師兄,謝謝你給爸爸媽媽報了仇。”鐵濟堂接過西蒙遞來的一塊乾糧,啃了口。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萬死不能報答。這事不值一提。我只恨再也見不到師父一眼了。”秦明勝把目光投向林子深處,語聲哽咽。“年少時,我是個惹禍精,不知給師父惹了多少麻煩,師父都替我背下來,沒把我趕出門下,繼續留我學武,教我做人。但我還是執迷不悟,觸犯門規,以至於師父……”
“那天,師父把你逐出師門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一整天不吃不喝,好幾天沒見他笑過。後來,師父常常在我們師兄弟面前念起你。有一次,師父跟我說,他這輩子有三件事是比較後悔的,其中一件就是把你逐出師門。但門規如國法,犯了就要依律懲罰,否則豈不亂套了?”程明漢扒掉鞋子裡的沙子,嗅了兩下,感覺味道還行。
“臭腳漢,以前碰面時你咋不跟我說這些事呢?”秦明勝睜起怪眼來。
“說這些有用嗎?”程明漢把鞋子穿上,還他一句。
“咋沒用?你說了,我就知道師父心裡還記著我這個頑劣弟子,我就高興,然後就厚著臉皮去求師父重收我入門。江湖黑道那些人知道我是師父的弟子,哪個敢動手來殺師父?所以都怪你。”秦明勝粗著嗓門,耍起橫來。
“小雞勝,你咋怪起我來了,真是強詞奪理。”程明漢懟上一句。
“臭腳漢,你不能再叫我這個外號了。這個鳥外號就是你這臭腳傢伙給我起的,我還沒找你算賬。”秦明勝顯得有些尷尬。
“幹嗎不能叫,你小雞雞就是小嘛。”程明漢笑了起來。
“老子現在大了。”秦明勝轉而顯出一絲優越感。
“有多大?”程明漢瞧著他,眼神在笑。
“比你的大,怎樣?”秦明勝往褲襠下自信地拍了拍。
“我不信,你那小雞雞會比我的大。”程明漢朝他襠下瞅了眼。
“要不咱倆比一比。”秦明勝氣不過,爭起強來。
“好啊,誰怕誰。”
“你扶我到那邊去。”
程明漢扶起秦明勝往林子一邊去。一會,兩人肩搭肩哈哈地笑著轉回來。
“誰贏了?”薩爾德忍不住問了句。
“當然是我贏了。別忘了我名字後面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