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亞倫瞧了鐵濟堂一眼,然後轉向夏仲達問:“仲達,這事可是真的?”
夏仲達說:“亞倫,難道我的話你也不信?我有必要撒這個謊嗎?”
陶利邦接過話:“如果這事是真的,還真不能讓他帶走夏蕾侄女。”
董照坤說:“既然仲達當眾說了這事,料想不假。看這人長得一表人才,卻沒想到是這種人,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仲達說:“所以我為什麼尋死尋活地不讓我女兒跟他走,就是這個緣故。”
孫虹還是有些疑思,卻說:“仲達,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的地方?”
夏仲達裝出一副悲苦的樣,“阿虹,我跟你做了二十多年夫妻,難道你也不信我?”
孫虹說:“不是不信,只是這事太不尋常了。”然後望向鐵濟堂問了句:“濟堂,你給虹姨老老實實說,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鐵濟堂淡然回話:“虹姨,我現在不想為自己辯白什麼,我想你心裡應該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夏蕾依然擔著顆心,朝父親說:“爸爸,你先把槍放下,咱們再好好說,好嗎?”
夏仲達瞧著女兒,略略鬆了鬆舉槍的手,“小蕾,你如果真替爸爸著想,就過爸爸這邊來,去跟史蒂夫完成婚禮,安安心心做史蒂夫的妻子。”
夏蕾柔聲說:“爸爸,濟堂哥還活著,我是不會再嫁給史蒂夫了。你先放下槍,我去跟史蒂夫說清楚,我想他會理解的。”
夏仲達忍著氣說:“小蕾,你咋這麼糊塗呢?鐵濟堂與史蒂夫相比,一個是泥塘裡打滾的泥鰍,一個是天上飛翔的天龍,爸爸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貽誤終身,得不到幸福。”
鐵濟堂插上一句:“夏叔叔,如果你真為小蕾的終身幸福著想,還請你大發慈悲讓小蕾跟我走。”
懷特聽不懂他們幾人說什麼,這當兒卻朝夏仲達發問:“邁克,我問你,你女兒和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著指向鐵濟堂。
夏仲達扯起話來:“這個人本是我在馬尼拉一個結拜兄弟的兒子,在我女兒還小的時候,我那位結拜兄弟就向我提出娃娃親的要求,等將來孩子們長大後,讓我女兒嫁給他兒子。
我這人心腸軟,挨不過那位結拜兄弟的央求,就口頭上把我女兒許配給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眼前這個人。
誰知這個人長大後卻是個十足的無賴,整天遊手好閒,花天酒地,憑著花言巧語四處拐騙良家婦女。
也不知造什麼孽,我這女兒竟被他花言巧語給迷惑了,真的喜歡上他。我當然不願意,就解除了當年的口頭承諾。
但這個人卻一直糾纏不休,又是個惡人,我想既然惹不起,那就只好躲開他,所以我就帶著一家子移民到美國來。
本想來到美國後,他就死了這條心,不會再來騷擾我們,沒想到事隔幾年,還是又給他找到我們。
前幾天,他來找我談夏蕾的事,還開口問我借十萬美元。當時我就跟他立下一個口頭協議,我可以給他十萬美元,但從此以後不能再來騷擾我女兒。他當即就滿口答應,然後我就給了他十萬美元。
誰知他見我如此大方,又瞭解到我現在比在馬尼拉時更富有,就起了歹心策謀綁架我。你們說,這樣的人能配得上我女兒嗎?”
一時,教堂裡的人又把目光射向鐵濟堂,帶著正義的譴責與鄙夷不屑。
夏蕾這時兒神思稍安,聽得父親這番話,一時不由得睜大眼眸望著他,她實在不敢相信父親竟會把事實完全歪曲了。她自然也不相信鐵濟堂會為了錢而綁架她的父親,因為她比誰都深知鐵濟堂的為人。可父親為什麼要汙衊他呢?她心裡當然也有些明白,卻不願去想得太明白。
她朝父親輕聲說:“爸爸,濟堂哥不是那樣的人。” 扭頭朝鐵濟堂看去,見他神態自若,默默地站著,卻不為自己辯解。
夏仲達依然舉著槍,嘴裡吐出話:“小蕾,你被鐵濟堂騙了,他一直在你面前裝成正人君子,背後卻是另一副醜陋面目,我對他看得清清楚楚。”
孫虹站在一旁卻只是搖頭,也沒有吭聲,剛才她對丈夫的話還將信將疑,這會兒她已是心頭明亮,不過她卻不想當著一眾親朋好友的面去指責自己丈夫的謊話。
夏東雄嘴角一翹,心頭在想:“爸爸這番話雖然說得以假亂真,但卻露了狐狸尾巴。這話騙得了懷特和舅舅等人,卻騙不了媽媽和妹妹,千不該萬不該把鐵濟堂說成了像我這樣尋花問柳胡鬧作惡的人。”